可方九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只接近于奇蛊的本命蛊。
惊喜,大大的惊喜,为此,他接连给我磕了好几个响头。如果不及时拉起来,恐怕地上都得磕出个深坑。
这只鬼蛊目前还很弱小,处于幼生期,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培养。我没有小气,把一些奇蛊尸体磨成粉末,搭配各种材料培育成富含极高营养的蛊毒送给方九。有这些东西在,他的本命蛊可以成长的很快。
至于其它的奇蛊尸体,都被我扔给了本命蛊。这家伙如今也到了成年的关键时期,需要更多的营养来支撑。我虽然在意方九这个弟子,却也不会“厚彼失此”。只有我强大起来,他才会获得更多的资源和保护,这就是为什么某位领导人曾说,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带动其他人也富起来。
很多人觉得,这是一句空话,认为现在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可他们从没想过,自己真的很穷吗?是不是比起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的生活更差?或许有人会说,那是因为现在已经二十一世纪,时间点改变了。可时间,永远都不能给生活带来改变,真正可以改变生活的,始终是人。如果没有那部分富人带动经济发展,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又怎么能进步?
蛊术也是一样,我这个做师父的如果不够强大,方九又怎么变强?我不懂的事情,他就更没机会懂。我做不到的事情,他也很难做到。所以资源的倾斜,无法避免。
当然了,这样的话,我是不会说出来的,因为我相信,方九不需要这些解释。他认为我好,那就是好,认为我坏,我也会认。当师父,何必那么多花花肠子,东想西想。和做人一样,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这两周来,除了给方九忙活本命蛊的事情,道派那边,也终于传来消息。他们找到关于蛊妖的下落,但对方似乎有高手在旁,踪迹很快消失了。而发现消息的高手,也被人打伤。现在道派正围拢在那边,逐渐缩小包围圈,打算把蛊妖给逼出来。
我心里一沉,踪迹的消失,与妖王有关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道派没死人,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抽空给姥爷打了个电话,一来询问他现在的情况,二来问问是否和我一起过年。姥爷接了电话,说忙的不可开交,这个年恐怕不能和我一起过了。至于忙什么,他只说有关于那两个养蛊人组织,其它的事情,一概不提。
我有些郁闷,知道他怕我会参与其中,才故意不说。不过,姥爷也保证不会出现什么危险,我这才放下心来。
而后没几天,郑佳怡给我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到了城市里,问我后面该怎么走。我一拍大腿,怎么把这姑娘给忘了,难怪武锋这几天寸步不离,像幽魂似的跟着我,却一句话也不说。
我连忙让方九赶紧去买点酒菜,说来也惭愧,这几天事情太多,以至于什么年货都没准备。
随后,我带着武锋开车去了火车站,在那里见到了郑佳怡。她看到我们,很是高兴的挥手。我们俩下了车走过去,武锋伸手将她的行李箱接过来。郑佳怡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拒绝武锋的好意。我笑了笑,说:“也不提前几天打电话,万一我这两天不在家怎么办?”
“那就露宿街头呗。”郑佳怡说。
“小心被人拐跑了。”
“要你管!对了,还有礼物忘记拿出来了。”郑佳怡说着,把自己的双肩包取下来打开,然后掏出一条火红色的大围巾。
我笑了一声,伸出手要去接,正要说谢谢,却见郑佳怡直接把围巾挂在武锋脖子上,然后左右看看,点头说:“还好,挺合适的,不枉费我磨的手都掉皮了。”
武锋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忽然眨着眼睛,转过头去。看他那激动又泛红的眼眶,就知道这老男人又到了动情处。我眼巴巴的看着郑佳怡,问:“我的呢?”
郑佳怡瞥我一眼,哼了哼,说:“风吹走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过年
吹走了当然是开玩笑,以我和郑佳怡的关系,她怎么可能不带礼物呢。最终,我收到由六个气球编成的小人,顺带一个打气筒……
对此。郑佳怡很骄傲的表示:“过年送你一个女朋友,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一辈子都有气受。”
我苦笑不已,这是祝福吗?怎么听起来像诅咒。好在她给了我一个甜甜的拥抱,也算点弥补了。
临近过年,市里的节日气氛很浓厚,满街的小孩子跑来跑去,欢声笑语接连不断。因为城市较小,没有禁鞭炮。所以经常能听到炮竹响亮。郑佳怡第一次来,想先四处逛逛。虽然在我看来,这里并没什么好逛的。然而,她硬生生晃悠三四个小时,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才终于感觉到累。
我早已经累的想吐舌头。而武锋提着行李,却像没事人一样。他亦步亦随,跟在郑佳怡身后,像个忠诚的保镖。有很多次,我都希望自己也是一件行李……
买了些好吃的,又在郑佳怡的要求下买了很多烟花,大包小包装满一车,我们这才往家赶。方九已经给我打来好几个电话,除了问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回来,是不是出事了,另外就是说,老张来了。
原本接到郑佳怡,是一件让人心情很好的事情,可老张的到来。无疑让这个年,多了一些负面情绪。我们到家的时候,见老张正在厨房里忙活着。我有些纳闷,喊来方九询问。方九从我手里把东西接过来,同时看着厨房里忙着和面的老张,说:“他是来问张天行消息的,后来又说,帮我们做点面食。要我看,他是在找理由等你回来。”
我叹口气,让方九带着王狗子去搬东西,在原地徘徊了一会,这才朝着厨房走去。老张忙的很专注。我记得他以前说过,自己是北方人。因为打工才来到这边,后来找了个本地媳妇安家落户,一晃几十年过去,老家什么样,早已经忘记。
他很喜欢吃面食,所以油酥饼做的相当好,据说有一段时间还卖过面条。而现在,他则在包饺子。两一大盆馅放在台上,擀面杖一刻不停的动着,一张张饺子皮,以极快的速度被擀出来。他一脸是汗,浑身是面,看的出,并非方九所说的那样,仅仅是为了等我回来。
我站在身后看了半天,他都没注意到,我不得不伸手拍拍他。老张回过头,见是我,顿时一脸惊喜,连忙要站起来。我按住他,说:“真是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张有些局促的说:“在老家,有大年三十吃饺子的习惯,这边好像都不爱吃,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口味,就怕做的不好。”
我看了看那两盆馅,一盆韭菜鸡蛋,一盆瘦肉小葱,这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
“忙很久了吧?”
“也不是……”老张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头发,弄的一脑袋都是面。
看着他那张有些苍老,却又憨厚朴实的脸,我勉强露出个笑容,说:“张天行可能要在国外过年,估计没时间回来了,你就和我们一起过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老张惊喜交加。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多也热闹。”我说。
和老张谈论一会后,我编着谎话,把张天行的“近况”说了一遍。听说张天行工作很卖力,受到上司赏识,很有可能继续留在国外,甚至去某著名大学进修两三年。老张虽然觉得有些想念,但孩子出息了,他只会高兴,连连向我道谢。
他越这样,我的负罪感就越重,而那真相,也就愈发说不出口。
因为有老张这位擅长做饭的老同志在,我们省了很多力气。可能是要和我们一起过年,老张还抽空回家一趟,带来许多鸡鸭鱼肉。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一桌子摆的满满当当,多一双筷子都放不下。
外面鞭炮声,已经连续响了大半个小时,即便这里是市郊,可过年的气氛,依然非常浓郁。王狗子出去放了炮,回来的时候一手都是血。问怎么回事,说想拿着炮点着了扔开,谁知道引子烧的太快。
换做往常,方九肯定要训斥他一番,三十啷当岁的人了,还这么喜欢玩。可过年的时候,大错小错,只要不是弥天大罪,都可以原谅。
我们笑了一阵,然后举杯同庆。老张,武锋和郑佳怡,都知道独自过年是什么滋味,方九和王狗子虽然好一点,但每逢过年的时候,他们总会想起小时候村子里热闹的景象。可以说,这一桌除了我之外,在过年时,都有着不同的思念之情。
其实,我也会想姥爷,但亲人平安时的思念,和他们是不同的。看着一桌人举杯交错,欢声笑语,我心里也有些成就感。能让他们在我这里感觉到快乐,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本命蛊没事跳上来跟着凑热闹,王狗子也不知怎么想的,偷偷喂了它一杯酒。小家伙能解世间万毒,可对酒精却有些无可奈何,晃晃悠悠,把奇蛊幼体也拖了出来,逼着灌了半瓶酒。可惜的是,奇蛊幼体身具水行,这酒水可难不倒它。
看着两个小家伙也在那豪气干云,我们都放声大笑。
吃到一半的时候,方九说:“要是妖王和师公也在就好了。”叼共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