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铃嘉兵卫便不再说话,拎着女尸,不,是女醉鬼,跟着雍博文身后,按着女醉鬼先前的指点,走到路口,先是去了那旅馆。说是旅馆,也不过是个破旧的二层楼,看起来比国内那些个人的小招待所还远远不如。前台值班的是个胖子,不懂中文,却会说几句蹩脚的英文,与雍大天师的英语水平比起来正是半斤八两,堪称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连说带比画,花了足有十分钟,才弄清楚一个最简单的问题。旅馆确实是没有房间了。
雍博文只好再原路转回去,前往那家废弃的医院。
医院已经位于镇子的边缘地带,后面就是茂密的椰林,总共一排五间的平房,门窗破烂,墙上生满青苔,还可以看到火烧过的焦黑痕迹。中间大门上还挂着块破烂的招牌,上面有英文的医院字样。房门已经没了,只有两块破木板挡在那黑窟窿上,一只又肥又大的老鼠正趴在门前啃着什么东西,听到声音吓得吱溜一下钻进房中。
雍博文一马当先,把那两块破木板踢开,走进房中,入眼垃圾遍地,肮脏不堪,而且又潮又湿,着实不是个人呆的好地方,不过正如那女醉鬼所说的,遮风挡雨还是勉强可以。若只是雍博文和五十铃嘉兵卫两人,就算是在野外凑和一夜也不是什么问题,可随行的还有岩里麻央这个小姑娘,总还是要照顾一些的。雍大天师先在墙角处清理出一块地方,把玛利卡和岩里麻央放下,又将女醉鬼放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然后与五十铃嘉兵卫一起动手,将杂物垃圾全都清出房间,又到外面捡了些树枝架在屋中,雍大天师拼起残存法力,使出一点真火,将树枝点燃。那些树枝极潮湿,本来轻易点不着,不过雍大天师那指点的火苗再小,也是三昧真火,轻轻一燎即燃,虽说烟大了一些,总算聊胜于无,岩里麻央坐在火边烤了一会儿,苍白的小脸终于缓和了一些。
屋外又起了风雨,风大雨急,冰冷的雨丝自门窗破洞中吹进来,温度登时又降了一些,岩里麻央不禁又冻得哆嗦了起来,五十铃嘉兵卫心痛地将她抱在怀里遮挡风雨。他们所呆的只是接待前厅,还有一条走廊伸向后方,黑洞洞的看不清状况,两人刚才也没有往里走,雍博文琢磨着到里面看看,要是有完好的房间,便往里挪挪,没有的话,也要找些东西把门窗挡一下,当下支会了五十铃嘉兵一声,起身就往里走。
在外面那房间中还不觉得怎么样,可一走进走廊,浓重的阴怨之气扑面而来,雍博文不禁打了个冷颤,暗叫古怪,心中警惕。如此浓重的阴怨之气,必然是有大量冤死之人才会产生,若是长时间不化解,必生诡异。可是一步之隔,便有两重天地,分明是有人设法限制,使那阴怨之气不至外泄。他后退一步,回到前厅,那阴怨之气果然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果然如此!”雍博文喃喃自语,回到火堆前,拾起一只树枝权作火把,举着回到走廊入口前,照着墙壁仔细观察,五十铃嘉兵卫虽然心中奇怪,也只是静静看着,不去打扰。雍博文看了一圈,果然贴近地面的墙角处看到淡淡的符纹,那符纹与中土的纹箓法术相差甚远,不过也能看出些许脉络,沿着符纹绕着房间看了一圈,最后在西北墙角处停下,摸了摸地面。此处水泥地面已经破碎,露出厚厚的黑色泥土,那泥土又潮又湿,抓起一小撮放到鼻端一闻,腥臭扑鼻,轻轻拨开表层浮土,即见一层灰白粉迹,雍博文捏起一点细看,不禁色变,怒道:“好恶毒的法术!”
五十铃嘉兵卫连忙问:“法师,怎么了?”
雍博文道:“有人设了一门极阴毒的法术用来困住冤魂,这里就是其中一个阵眼,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用童子血浇柱,生人骨压气,下面必然有一具刚刚满月的婴孩儿尸骨!把刀借我用一下!”五十铃嘉兵卫稍一犹豫,便将腰间长刀摘下连鞘掷过去。这刀是他的命根子,平时从不离身,不过他既然已经认定要跟雍博文混,那把命根子借出去一下下也不是不可以。雍博文接过刀,也不拔出来,就那么连着鞘在地上掘了几下,果然挖出一具小小的尸骨!“这孩子是被活埋的!”雍博文凝视着那小尸骨,仿佛看到一个正哇哇大哭的鲜活小生命就那么被残忍地扔进土坑里埋上,重重一拳捶在地上,怒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做的这事,一定不能饶了他!设如此恶法,天理难容!”
五十铃嘉兵卫见雍博文果然挖出尸骨,不禁又是佩服又是担忧,问:“法师,你挖出这尸骨,是不是就破坏了那个法阵?”雍博文点头道:“这法阵虽然恶毒,却极粗陋,一看就是个半桶水的家伙设计,只要破坏其中一个阵眼,整个法阵就会失效。”五十铃嘉兵卫大感不妙:“法师,你刚才说这阵里困着冤魂,若是法阵破了,被困冤魂是不是就会跑出来?”雍博文道:“没错,我原也是这个意思,这种恶毒法阵所困的必定是无辜冤魂,我自然要把它们都放出来,让它们有机会往世转生……呃……不好!”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些冤魂在这种阴怨之气无法宣泄的法阵中也不知被困了多久,肯定已经生了妖异变化,说不定就会诞生一两个恶鬼凶煞,他现在法力皆无,身无片符,别说是恶鬼凶煞,就是普通的小鬼也难应付,这么冒冒失失地破了法阵,放那些冤鬼出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老话说得好,怕什么就来什么。
雍博文念头方起,就见那走廊之中卷出一阵阴风,浓重的黑气有如乌云般贴地滚出,刹时间响起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的悲凄鬼声。
“我死得好惨啊!”
“把命还给我!”
“我好恨啊!”
“为什么是我,我不要死!”
随着鬼声,一个个死状凄惨的鬼魂自黑气中钻出来,冷冷地注视着房间中的几个生人,身上都闪烁着不祥的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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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这些了,明天保证多更一些。
第四章 鬼打天师(七千字章节)
这些冒出来的若是人,那或许会言语不通,不过鬼声却是人人都能听懂,只因为这东西并不是真正的声音,鬼连声带都没有,自然是说不了话的,这些鬼声都是鬼魂的阴怨之意直接冲击人的意识形成,并不是真正的声音,这阴怨之意的作用非凡,普通鬼可以用来在人意识中形成鬼声,强一些的鬼就可以直接制造幻像,也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了。
闻听鬼声,岩里麻央吓得哆嗦一团,一头钻进五十铃嘉兵卫怀里,不敢探头。五十铃嘉兵卫也是紧张地握紧拳头,瞧了瞧被放在雍博文脚下的长刀,随时准备冲出去抢家伙砍鬼,只不过他这刀砍人就很在行,砍鬼是从来没有干过,也不知道行是不行。
瞧这些鬼,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满身窟窿,没有一个不是横死凶像,再看那鬼气阴怨冲天,都是成了形的恶鬼,不过万幸的是,这些恶鬼虽然成形,可大抵是一直被困在此间的缘故,没有来得及伤人害命,所以凶意虽有,却煞气不足,若是及时收服,倒也不会为害,超渡时也不用太费手脚。
当然,现在的问题是,雍大天师满身法力皆无,在收鬼这件事情上,暂时是有心无力,不过瞧这些恶鬼的精神状态都还正常,不是那种不可理喻的疯鬼,想来可以谈上一谈,他雍大天师对于谈判收鬼这件事情,还是比较有经验的。拿定主意,雍博文站起身,干咳一声,道:“各位,我叫雍博文,是一个法师……”
“啊!”忽听一声尖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自众鬼中冲出来,张着双手没头没脑地就冲雍博文打来,“你这个王八蛋法师,我们死了也不肯放过,还要设这恶毒法子日日折磨我们,困着我们,我跟你拼了!”恶鬼打人,一下就青,两下就紫,三下发黑,那是因为它不是直接作用在肉体上,鬼是阴魂虚物,不可能对实体直接产生伤害,而是用它身上的阴怨之气直接伤害人体内的阳气,打中哪里,阴怨之气一冲,就会把那一小块地方的阳气冲散,阳气一散,这肌体活力顿消,青紫黑肿便是坏死的表现。
不过雍博文身为天师,阳气旺盛,远非常人所能比拟,此刻虽然没有法力施不得法术,却也不怕这一两只恶鬼伤害,只把手往头上一挡,那女鬼打中他的胳膊,反而惨叫一声,手掌青烟直冒,却是被雍博文旺盛的阳气反冲所伤,不过她却不肯罢体,明知会受伤,却依旧不停扑打,只打得几下,那缕缕青烟就自手臂不停向上漫延,最终全身都好像阳光下蒸发的冰人一般不停冒烟,正是伤了鬼体根本的表现,若让她再这么打下去,只怕不等伤到雍博文,她就先要魂飞魄散了。雍博文见这女鬼虽然头发散乱,但依稀也能看出生前的俏丽模样,她死的时候年纪甚轻,穿着一身护士服,只不过胸口处开了个大洞,想是医院里的护士,因为某些变故横死当场。这女鬼一边打一边叫一边哭,鬼泪盈盈,宛如荧火虫满天飞舞,这鬼哭也是消耗本体的事情,所以鬼是不能轻易哭的。雍博文见此情景,心生恻隐,叫道:“不要打了,再打你就要魂飞魄散了!”
“大家伙一起上,拼了魂飞魄散干掉他,便能恢复自由,总好过在这里生死不能地熬日子!”又有一鬼站出来振臂高呼,只见他穿着白大褂,手里还提着把手术刀,却是个医生鬼。这医生鬼在这群恶鬼当中显是有些威望,这一呼登时响应如云,众鬼群情涌动,纷纷呼喝着扑向雍博文。
“干他的娘的,活撕了他吧!”
“老子终于又有机会砍人了!”
“灭了他,出去快活!”
雍博文虽然阳气充沛,可也架不住这么多鬼一涌而上。当年一代天师费长房那是多了不得的人物,可好天师也架不住恶鬼多,就是因为掌上法印被众鬼压住,施展不得法术,被心怀怨恨的众鬼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撕打,终于耗磨光了全身阳气,惨死鬼手。当年为了干掉费长房,光是被他身上阳气冲得魂飞魄散的恶鬼就有上千之多。雍大天师这后辈自然比不得当年费大天师的神通,不用几千只鬼,有个十几只鬼牺牲,就足够拼死他的。雍博文大惊失色,冲着五十铃嘉兵卫大叫:“带她们先走!”自己转身却往另一个方向跑。五十铃嘉兵卫一听雍博文有令,当即左手拎起岩里麻央,右手抓着玛利卡,连东西都顾不上拿,迈开大步就外冲,几步间就冲出房门。
雍博文一看五十铃嘉兵卫成功逃脱,也急急向门外逃,此时风雨交加,雷声不断,天地间雷气正浓,这雷气乃是鬼最怕的东西,沾着就死碰着就亡,所以雷雨之声在室外是绝不会碰上游荡的鬼魂。雍博文刚跑了两步,却一眼瞥到那女醉鬼仍躺在墙角呼呼大睡,浑不知大祸临头。五十铃嘉兵卫只有两只手,情急之间自然也就顾不上她这外人了。可雍大天师向来是烂好软心肠,看不到也就罢了,既然看到,自是不能放任她留在这屋里遭受鬼害,急忙掉转方向冲过去抱起女醉鬼。女醉鬼忽地一拳打在雍博文左眼睛上,当场把个雍大天师打得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到地上,却听那女醉鬼喃喃道:“不要以为老娘喝醉了,就能占老娘便宜,再敢上来,就拿枪打爆你的屁股!”这女醉鬼依旧酣睡未醒,想来刚才仍在梦中,敢情这还是现代版的女曹操,人家曹操梦中好杀人,她睡着能打人,倒是一时瑜亮,各有千秋。雍博文捂着眼睛往四周一瞧,不禁大叫不妙,这一耽搁的工夫,四下群鬼毕集,已经把他围在了墙角里,再也无路可逃!
常言说善水者多溺毙,这精通捉鬼使鬼的天师最终也多半是死于鬼手,还是费长房那位倒霉天师就是最典型的例子。雍博文见群鬼涌上来,自家却是毫无办法,五十铃嘉兵卫本已经冲出房子,眼见雍博文被困墙角,一副闭目等死的架势,扔下岩里麻央和玛利卡,返身就往回冲,雍博文大急,叫道:“别过来,快带她们走吧!”未等喊完,群鬼一涌而上,雍博文心中凉了半截,一闭一缩脖儿,暗叫完喽。可下一刻却没有任何阴气入体的感觉,雍博文悄悄睁开眼睛,只见众恶鬼停在数尺之外,逡循着不敢上前,明显有些畏惧之意,不禁一愣,正琢磨这些恶鬼是不是迷途知返,只见五十铃嘉兵卫已经挟着一身风雨冲进屋内,先一个箭步冲过去把自己的长刀捡起来,握在腰间,呼吸之间俯冲而至,那些恶鬼竟然不敢挡在他前面,一哄而散,让出一条路来。五十铃嘉兵卫毫无阻拦,一气冲到雍博文身前,心中也是微微吃惊,不过动作上却毫无迟疑,一把拉起雍博文,喝道:“走!”
“等一下!”雍博文一弯腰又去抱那女醉鬼。
“砰!”又是一拳,这一回正打在右眼上,雍大天师当场被打了个仰面朝天,摔出一米多远,头昏脑涨,两耳嗡鸣,那群恶鬼一见有机可趁,一拥而上,便要生撕了这法师。忽听锵的一声脆响,房中突地划过一道青白的电光,随即轰的一声,宛如平地响了个炸雷,一侧墙壁自上而下应声开裂。正是五十铃嘉兵卫出刀,一刀划过群鬼,斩开墙壁,并且顺着刀势落到雍博文身旁。众恶鬼好似受惊的飞鸟尖叫着散开。五十铃嘉兵卫扶起雍博文,便往外走,众恶鬼畏缩地向后退去,明明只有半尺之隔,却就是不敢上前。雍博文强睁着打肿的双眼,往那女醉鬼方向瞧了一眼,却见她那里一只鬼也没有过去,不禁心中一动,叫道:“等一下!”
这一回五十铃嘉兵卫却不听他的,急道:“法师,我先送你出去,然后再来救那小妞!”
“不用急,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雍博文却是大笑起来,强停下脚步,“把我送到她身边,你把麻央和玛利卡带回来,别让她们淋*病了,这些鬼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五十铃嘉兵卫有些疑虑地看了看虎视眈眈的众鬼,又看了看笑得有点嚣张的雍博文,深感放心不下,这位法师刚刚被还这些鬼追得屁滚尿流,怎么一转眼工夫,又说它们不能把他怎么样了,这转变未免也太快了些。
“放心去吧,我刚才忘记一件事情,现在没问题了。我可是本领高强的天师,怎么会被几个小鬼给难住!”雍博文拍了拍五十铃嘉兵卫,提醒他面前的可是一位真正了不得的天师。五十铃嘉兵卫一想也是,这位法师连真言宗都能挑得,区区几只小鬼当然不在话下,便依言将雍博文扶到那女醉鬼身旁,自己转身出去将岩里麻央和玛利卡抱回屋里,放在火堆旁继续哄烤。那些恶鬼看着几人,咬牙齿牙,又叫又喊,却果真没有一个敢于上前的。
便有看官要问了,这话是怎么说的,刚刚这些恶鬼还凶得了不得,怎么一转眼工夫,就成了纸老虎,难道是雍大天师暗中施了什么祖传的保命法术不成?孙猴子还有三根救命毫毛呢,雍大天师这祖传的法术,怎么也能留一两招保命的吧。
这您就猜错了,雍博文一点法力也没有,满身符纸都泡成浆子,再有千般保命的法术绝招也施展不出来,他现在能坦然面对群鬼,说穿了不是靠他自己的本事,而是借了五十铃嘉兵和女醉鬼的光!
鬼怕恶人,更怕那种杀人如麻的人。人命背在身上即是孽债也是煞气,人命越多煞气越重,普通鬼魂被煞气一冲就要魂飞魄散,唯有那种同样害了无数人性命后,身上积满煞气的恶鬼才敢近身,凭着自身的煞气与人的煞气对抗!五十铃嘉兵卫身为黑社会金牌打手,砍人无数,血案累累,这屋里的鬼虽然已经成了恶鬼,可以害人,但毕竟没有害过人,身上还没有煞气,自是不敢靠近五十铃嘉兵卫。不过雍博文悄悄观察,发现这些恶鬼只不敢靠近五十铃嘉兵卫身周半迟范围,包括他护着的岩里麻央和玛利卡也不敢接近,可女醉鬼这里两尺之内都没有鬼敢靠近。这便是煞气笼罩的范围,显然女醉鬼身上的煞气之大,远超五十铃嘉兵这个黑社会打手,雍博文不禁暗暗称奇,左看右看,这女醉鬼怎么看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怎么身上就会有那么大的煞气,再一想初进镇时所见的场面,和这女醉鬼惊人的身手,心下也便了然,在这种凶险之地,若是身手不硬,又怎么敢独自醉酒夜行?他把人家从街上捡回来,倒是多此一举了。
雍博文见这些恶鬼徘徊着不敢上前,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只是在四周不停飘荡,心中极是担忧,现在这些恶鬼不知法阵已经被解除,又畏于外面充斥的雷气,才会留在这里,若是暴雨一停,他们之中有一个试探着往外一走,就会发觉已经获得了自由之身,到时候若是溜出去,害上几个普通人,就会成为积煞恶鬼,到时候就难以收拾了。这热带暴风雨来得快去也得快,不知几时就会停止。万一到时候他的法力恢复不多,不足以制住这些恶鬼,那可就要出大祸事了。他一琢磨,与其在这里干呆着跟这帮鬼耗时间,不如按原计划先跟这些恶鬼谈上一谈,当即清了清嗓子,道:“各位,我叫雍博文,是个法师……”
“狗日的法师!”
“你他妈的还敢说话,老子吐唾沫淹死你!”
“干*你娘的法师,都是你害的我们!”
一听雍博文又说自己法师,众鬼群情激愤,纷纷大骂不止。
雍博文只好提高声音,大喊:“不是我害的你们,我只是路过这里,无意间发现这里有个很阴毒的法阵,便把它解除了,是我放你们自由的!”
“你这个狗日的法师,充什么好人!”
“你们这些法师都一路货色,少在那里跟我们卖乖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