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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我叫了一声大力,招呼他一起上。三人夹攻义哥,饶是他武功高强,却也一时不能抽身来攻受伤的梁师傅。
  义哥双手抱拳,撑开双肘,直接向我撞来。我右手成爪状扣住他的肘,没想到他余势不衰,硬是将我的手硬生生推回来,撞上了我自己的胸口。三光在下路踢起一脚,逼退了他,问我:“你怎么样?”我揉揉胸口说:“没事!”见大力一个人支撑不住,我们俩又加入战圈。梁师傅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见我们进攻不得章法,他急切地指点道:“攻他腋下!”一听这话,我和大力一左一右化解他肘上的力道。三光使出了“灵蛇镖指”的功夫,直点他的腋下。义哥见自己的破绽被梁师傅一语道破,索性虚晃两招绕开我和大力,然后飞出一脚踢向三光。三光一避让,让出了空当。义哥紧跑几步,翻出墙不见了踪影。
  我们走过来看梁师傅的伤势,幸亏他武功高强,只是轻微的擦伤。金锁说道:“难怪他能轻松出入这里呢,原来是武当派的!”崔力升问道:“梁师傅,他提到的那个普茂道人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过节呢?”梁师傅说:“要说这件事情是在我师父得到羊皮残卷之后了。因为羊皮残卷关乎到洋商的利益,所以洋商向当局政府施压,要求武当派交出图来。普茂道长与我太师傅普德道长是同门师兄弟,顾忌相互情义,所以对外宣布将普德道长逐出武当派,普德道长就在山脚下创立了‘武当玄极门’。但实际上师兄弟之间从没断过联系。”大力沉吟说道:“看来这个义哥口口声声说要清理门户,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你们还是小心一点儿的好,‘武当三十六式麒麟肘’非同小可,摧山断石。只是他的功夫还没纯熟,但也不可小觑呀!”韩笑叹道:“只可惜让他跑了,没办法找到令嫒的下落了。”梁师傅叹了一口气。
  我和三光却相视而笑,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三个字:“武当山!”“你们说什么,什么意思?”众人不解。“义哥既然是武当派的,约见的地点又在这附近,那么他把人藏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尤其这里游客往来不断,没人会注意到。何况武当山还有一些有人不能去的禁地,若我是绑匪的话,将人藏在这里是最安全的!”三光解释给众人听。
  大家恍然大悟。梁师傅赶紧说道:“武当派如今分崩离析,已经化为了多个小派。如今隶属普茂道长的这一派只有这座琼岐殿了,这座峰上倒是有一处禁地,非本派弟子不得入内。”梁师傅的手一指,“就在殿后的那片竹林里!”我们七人赶紧快步赶过去。
  月光分外皎洁,倾斜在这片竹林里。竹影斑驳,别有一丝诡异的气氛。山风乍作,竹林摇曳下沙沙作响。这样也好,掩盖了我们走路的声音。约莫走了半个钟头,眼前出现一座竹园,乍一看,还以为是诸葛孔明的南阳草居呢。院落以竹篱隔开,院门及别栋都是竹制。竹屋内还隐隐现出黄色的灯光。
  梁师傅说:“这里就是历代掌门人闭关的地方。”“喂,闭关不都是在山洞里吗?”金锁悄声问道。
  大力笑了一下:“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你?”看着窗口来回晃动的人影,三光不无忧虑地说:“不知道屋内有几个人,有没有枪。”“看样子只能智取了!”我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对众人说。
  我们翻过半人高的竹篱,三光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竹屋的门扔去,“啪”。屋内有人说话:“嗯?你出去看看,别是他们追来了!”说话的这个人正是义哥。一人推门出来,三光躲在门后,直接朝他的后背就是一脚,这人没站稳,直接趴在地上,梁师傅一记重拳打在他的后脑勺上,这人昏死过去。
  此时,屋内又传出了话:“义哥,你的功夫那么好,怎么会打不过那些人呢?”“你懂什么,要不是有老叛徒在,他们就是一起上我也不怕!”“你不还有枪呢吗?”“早没子弹了,行了,抓紧时间收拾吧,图已经拿到手了,我们得赶紧撤!”“这女的怎么办?”“留着她也没用,杀了干净!”我们听完这段对话,得知梁姑娘果然在这里,尤其是听到他们的枪里没有了子弹,心中自信胜算更大了。梁师傅听到自己女儿危在旦夕,全然不顾其他,纵身抢进房内。一见到我们,义哥慌了,掏出腰间的手枪威胁道:“你们……都别动!”我们扫视屋内,只有两个人,小师妹被捆得结结实实,嘴上贴着胶带,眼神惊恐地看着义哥,看到我们来了,她眼中涌出了泪水。
  看到义哥拿枪威吓我们,大力笑了:“行啦,你就别死撑了,都没子弹了,还装什么装?”义哥见大力一语道破枪中没子弹的事实,恼羞成怒,一甩手将手枪狠狠地丢过来。义哥一个鱼跃冲破窗户逃走了,剩下的那个人也跟着从窗口跑了出去,边逃边大喊:“义哥,等等我,等等我!”金锁喊道:“追!”“算了,穷寇莫追,救人要紧!”三光说道。我们帮梁师傅解开小师妹身上的绳子,久别重逢,父女俩激动地抱在了一起。看着这一幕,我心里忽然有一种别样的感觉。金锁端详我半天,忽然走过来小声对我说:“喂,你不会是看上这个小师妹了吧?”
第四章 最后一张藏宝图的下落
  回到秦皇岛,家中来了两个女性,一位是李金锁的女朋友洪诗诗。而另一位就是我的“绯闻女友”童萱萱,情迷深处,我险些难以自持。
  韩笑利用记者身份广织人脉,终于查出了最后的一张羊皮残卷在云南腾冲,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前往腾冲。我们来到了腾冲,拜祭了腾冲国殇墓园,却在这里偶遇了一位远征军老兵,老兵面对了漫山的烈士陵墓,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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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长叹一口气,说道:“这种感觉……说实话,很羡慕,似曾相识……”三光说:“‘国宝奇案’完结的时候,你对我说你想回家看看,结果没想到在路上出了车祸……”我们随梁氏父女回到了玄极门武馆。梁师傅安顿我们在武馆住下。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海里竟然全是家人对我的牵挂。既然无法入眠,我索性披上外套来到了空旷的练功场,一个人点上了一支烟倚着兵器架坐着。
  恰巧韩笑起夜,忽然发觉我坐在这里,走过来问:“四哥,你怎么了?”我笑了笑:“没事,睡不着,出来坐坐。”他坐在了我身边:“是不是有心事?”“嗯,今天看到了梁氏父女重逢,那种感觉真的很让我……很羡慕……”其实我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当时的心情。
  韩笑安慰我说:“你不要多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帮你恢复记忆。你出了车祸后,你家人第一时间联系了我,希望我可以呼吁媒体,给警方施压揪出幕后的真凶。他们还是非常关心你的。”“……我知道这些,可是……我对他们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怎么会有感情呢?”韩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四哥,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顺其自然吧,失忆了对你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可以忘掉以前一切的不快……”望着漫天的繁星,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韩笑呆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四哥,下一步怎么办?”“嗯?”“第七张图也拿到手了,可是第八张图还没有下落呢,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反问他:“你们没和三光商量吗?”“他的意思是大家先回秦皇岛。”“哦,那就听他的吧,留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就先回秦皇岛吧!”就这样,我们暂别了梁氏父女,返回秦皇岛。临别之际,我们提醒梁师傅要小心义哥,那人很阴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回到了秦皇岛,几天的武当山之行让大家都身心俱疲。我一回到家中,就将七张图全部拿出来,眼下只差一张了,想必也能拼凑出来一张残图吧,缺个边边角角相信也无关大碍。可是认真地将七张图拼完后我们愣住了——最中间的那张图正是我们缺少的!虽然我们握有八分之七,可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不在我们手里。
  一见此情形,金锁一下子倒在了沙发上:“天哪,忙活了半天最关键的不在咱手里,莫不是天意弄人呀——”最后一句明显拖长了音调,仿若是京剧念白。
  眼看一步步接近成功,现在却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大家顿时心灰意冷。这就好比在黑暗中潜行,明明看到了一丝曙光,谁知道到头来那不过是无尽恐惧中的一念幻想而已。三光抽着烟,丝丝青烟萦绕,一直不说话。
  我看看大家,也觉得心情沉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半晌,崔力升说了一句:“你们倒是说句话呀,干吗一个个都默不作声的!”三光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样,我们就动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去查,查出这最后一张图在哪里!”大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是私家侦探,韩笑又是大记者,找线索你们最合适了。”三光和韩笑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起身。韩笑说道:“包在我们身上,最多一个星期,回来就有结果了!”三光和韩笑为了追查第八张图在外奔波,我们则留在秦皇岛静待消息。无聊之余,就陪茂叔去店里张罗一下生意。当然,有时间也会去北山公墓,去看看那个和我曾经订过婚的沈晨雨,尽管我对她真的没什么印象了。
  这一天,下了一阵秋雨,天气出奇地冷。我从北山公墓回来,上了楼一开门,却看见了一位美女正坐在沙发上洗着扑克牌,手法娴熟得很。两只白皙的纤纤细手仿佛上下翻飞的两只蝴蝶。
  美女看到我,停止了洗牌,站起来微笑了一下:“佳亮,你回来啦?”我疑惑地看着这位美女,脑海中却全无印象,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此时,厨房里传出了一个声音:“佳亮回来了?”接着,金锁从里面走出来,戴着围裙,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汤,慢慢地走过来。我急忙走过去要帮他。他却连声说:“哎,别别别,你不用帮我,去帮萱萱吧!”说着头往后一扬。
  我顺着他下巴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另有一个女孩正端着一只盛满汤的大汤碗慢慢走来。这个女孩虽不如洗牌的那位妩媚,却也不失标致。我走过去,她笑着对我点点头,我也冲她点了一下头,接过汤碗。女孩问金锁:“他还没有想起来吗?”金锁解开围裙,搭在了餐桌边的椅背上:“没有,还是老样子,他这个情况能和我们玩在一起已经很不错了。”美女戳了他一下,暗示他说话要注意。金锁咳嗽了一下,然后拉过我对我说,“来,佳亮,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洪诗诗,当初还是你给我们牵的红线。”美女问道:“想起来了吗?”我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慢慢来吧,你肯定会好起来的。”金锁又说:“这位呢,就是你的崇拜者,著名的风水师童萱萱小姐!”童萱萱?我望着这个女孩,想起金锁曾经对我提起过她。末了,金锁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她今天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然后他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招呼大家吃饭。
  我问了一句:“其他人呢?”“大力和崔出去玩儿了,得晚上才能回来,咱们不等了。”金锁帮洪诗诗拉开了椅子,两个人坐在了对面,我和童萱萱并肩而坐。席间,童萱萱主动问我:“听金锁说你们现在正在查敦煌佛经?”“嗯。”“有线索了吗?”“没有。”“需要我帮忙吗?”“谢谢,我想……暂时不需要吧……”金锁在桌下踩了我一脚,递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不要冷落了人家。
  说心里话,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可能因为童萱萱漂亮就和她稀里糊涂地在一起,何况我刚从沈晨雨那里回来,真的不想牵扯太多的感情了。难得智行公司薛总的器重,说肝脑涂地夸张了点儿,可是最起码也要尽心尽力地去完成寻宝任务!
  这样的气氛很尴尬,我匆匆扒拉了两口饭,站起来一抹嘴:“我吃饱了,先回房休息了。”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和家人的全家福,是当初从家里的相册中拿出来的,夹在了自己的钱包里。亲情?爱情?我已经都不记得了,唯独友情还在,但对于它我还是很模糊的。我不禁又想起了最开始的那个梦,一个人在沙漠中跋涉,艰难困苦,没有任何人在身边帮我,醒过来才发觉只是一个梦。但是它确实是我内心的真实感受,这种失忆的痛苦和梦境里居然一模一样——原来我从来没有醒过,一直都在那个梦里……我盯着照片,真的希望自己能尽快醒过来……
  这时,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进。”我仍旧躺在床上,没有起身。这么多天相处下来,虽然我记忆还没有恢复,可是对于这帮朋友已经是熟稔了,所以也没必要假惺惺地装客气。
  没想到,门打开后进来的竟然是童萱萱。她端着一个餐盘,里面是切好的一些水果,还很细心地插上了几根牙签。
  一见到她,我急忙坐了起来。
  童萱萱见我手足无措的样子,微笑着说:“不用这么见外吧,你随意呀,就像原来那样。”我木讷地问了一句:“原来我是怎么样的?”她嗤嗤一笑:“原来?原来你对我是爱答不理的……”她将果盘放到电脑桌上,补充道,“当然,现在也是。”最后的话里明显带有哀怨的语气。
  我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童萱萱笑了一下,理了理耳边的垂发,轻声细语地说:“我开玩笑的,先吃点儿水果吧。”她伸出纤纤玉指,帮我叉了一块火龙果,递给我。
  “谢谢。”我接过来,拿在手里却迟迟不肯吃。“你怎么了?”“……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童萱萱呆了一会儿,低下了头:“很有智慧,很仗义,而且有勇有谋。”我见童萱萱的语气稍有不对,赶紧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我还有智慧,你不是逗我开心的吧?”“当然了!”童萱萱肯定地说,“人们都叫你小诸葛!”“不是吧,大姐?我记得小诸葛是白崇禧来着!”童萱萱突然问道:“那你还记得什么?”“啊……呃……都不记得了……”说完这句话,童萱萱忽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透过她乌黑的眸子,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我只觉得自己的嘴很干,心跳加速,甚至能感觉到太阳穴边的血管跳动。不知不觉,我们两人竟然都慢慢地将头凑近了。童萱萱的头轻轻地侧向一边,慢慢闭上了双眼。越来越近,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闻到她红唇的芬芳……
  正巧在这个时候,客厅里一阵喧闹。“咔”的一声,房门打开了!吓得我们两人赶紧端坐好。“佳……”金锁站在门边,刚说了一个字,看到了我们俩险些接吻的场景,他也傻眼了,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我赶紧拿起那个火龙果吞进嘴里,嚼了两下问:“什么事?”“啊?哦……那个……回来了……不是,是三光和笑回来了……”金锁语无伦次地说道。一听三光和韩笑回来了,我赶紧走出房间。
  金锁在一边小声奚落我:“佳亮,嘿嘿,我都看到了……”“看到什么了?”“没有没有,什么都没看到,看到也当看不到!”金锁讪讪地笑。我见童萱萱也从房间出来了,也没有和金锁纠缠这个话题。大家来到了客厅,见到了阔别多日的三光和韩笑。两个人正和洪诗诗聊得起劲。一见面我就问他们事情可有进展。三光说:“这次我们俩动用了所有的人际关系网,查到了在云南的腾冲有这张图的下落。”韩笑接着说道:“据说这张图在一位当年入缅作战的远征军老兵手里,此人今年都92岁了。至于他手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张图,谁也不清楚。”童萱萱想了一下问:“你们确定老爷子手里的是第八张羊皮残卷?”韩笑点了点头。
  三光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说:“是腾冲县的一位县领导亲口说的,我们也见过那张图的照片,很明显,和咱们手里的羊皮残卷是一样的,只不过图像不是很清晰,没办法看清地图。”我站起身,对金锁说:“给崔和大力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咱们立即动身前往腾冲!”“这么急?我也去!”童萱萱忽然说道。我一愣,看了看大家,想听听他们的意见。没想到大家都看着我,言外之意是想看看我有什么反应。少顷,我说了一句:“你就别去了,很危险,诗诗,你也留下来。我们几个男人去就行了。”没想到我的话刚说完,金锁一挥手说:“哎,不行!”他走到洪诗诗身边搂着她的肩膀,“我们小别胜新婚,你上来就想拆散我们?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必须带上我媳妇!”三光见我俩意见不统一,便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既然这样那就让两位美女跟着吧,反正上次‘国宝奇案’她们也帮上了忙。”金锁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三光够意思,为了答谢你帮我说情,我和诗诗去买车票。”见他们情意绵绵地出门,我在身后喊了一句:“别忘了叫崔他们先回来!”三光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隔空扔给了我。我捧起双手接住,叼在嘴里点着了。童萱萱说:“你们还没吃东西呢吧?我先去给你们做点儿吃的。”“好,谢谢!”看着童萱萱进了厨房,韩笑坐过来问我,“四哥,你干吗不让童萱萱跟着呢?”“我是怕她有危险!”“少来,你刚才那话分明是针对她的。同样有危险,你怎么不对洪诗诗说这话?”“他有金锁照顾呢!”“佳亮,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你是怕一不小心对她……”三光一语中的,道破了我的心思。
  我仰在沙发上,吸了一大口烟叹道:“好吧,不瞒你们说,如果不是刚才金锁突然进屋叫我,我差点儿把持不住……我现在怀疑,我是不是过去真的对沈晨雨那么痴情。”韩笑拍着我的腿:“四哥,大家转眼都奔三的人了,你看大家,光哥和崔都结婚了,我和金锁也快了,唯独你落单,是时候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了。沈晨雨再好,也是一个过去式了。难不成你要这么过一辈子?我们可没闲钱去给你立个贞节牌坊。”我说道:“我失忆后,还是第一次对异性有这样的感觉。可我是真怕呀,我怕有一天我恢复了记忆,心中觉得对不起沈晨雨。那样我不是更受煎熬吗?”三光看着我说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吧,总而言之,我是觉得童萱萱不错。”我看向韩笑,他也点点头:“我也这么想!”我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失忆的是我,他们怎么会体会到我的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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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们乘飞机从山海关机场起飞,于首都机场转机,而后到达了昆明。后又乘高客抵达保山市。最后乘县级公共汽车到达了腾冲县。连日的长途奔波让我们叫苦不迭。金锁嚷嚷着:“活了二十多年,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遭了这么大罪!”我问道:“刚才在路上你们说老爷子住在哪里?”韩笑说:“县城西南一公里左右有一条叫叠水河的河流,老爷子就住在那附近一个叫小团坡的地方。”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天,“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一早赶过去吧。”“也好,先找个地方投宿吧。”大力看上去也很累了。
  我们就近找了一家旅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紫棠色的肤色显得很健康,穿着不知是哪个少数民族的服饰。旅店的店面不大,客房也只有八间,但也够我们使用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板娘给我们上齐了饭菜,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不是本地人吧?”她的腔调带有浓重的地方口音,我们听了好久才缓过神来。“不是,我们是从北边来的。”大力说道。
  老板娘恍然大悟:“哦,那你们一定是来做玉石生意的喽?”“玉石生意?”我们怔住了,难道腾冲这个偏僻的小县城还出这等宝贝?
  金锁见我们错愕的模样,凑过来小声地说:“腾冲是中国的有名的翡翠集散地,我以前鉴定过好多上品玉器,都是这里产的。”我明白了,腾冲紧邻缅甸,再加上自身条件的优越,所以这里成为了翡翠贸易的一大窗口。处于职业的本能,金锁饶有兴趣地问老板娘:“老板娘,咱们这里有名的翡翠交易市场都在哪里啊?”“哦,不远,出了门往左边去,第一个路口往右拐,走个二百来米就看到了。”
  崔力升用筷子敲了敲金锁的碗:“喂喂喂,职业病了是吧?”洪诗诗也埋怨他:“就是,先办正事!”“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晚上,我和金锁睡在一个房间,金锁一边换睡衣一边像个怨妇似的絮絮叨叨:“都怨你,好端端的不和童萱萱睡一个房间,非得坚持和我睡。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和诗诗住一间房,全让你给搅黄了!”“她们两个女孩子睡一间房不是更方便吗?”我对着镜子刮胡子,甩了一下剃须刀上的泡沫说道。“不是吧,佳亮?你说真的假的?”我也没看他,只是将剃须刀贴在脸颊上,轻轻一拉,说:“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喂,当初咱们这群人里可就数你最色了!”金锁显得愤愤不平。“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吧,我现在怎么没这感觉?”“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可你别忘了,我跟洪诗诗都订婚了,马上就要结婚了,住一间房也没什么吧?”“当然,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现在就去找她们吧。”“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也没意思了,我睡觉了!”金锁“咚”的一声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夜渐渐深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心事:失忆了我该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如何面对关爱我的家人?此次腾冲之行能否顺利?我又该怎么去对待童萱萱呢?辗转难眠,打算坐起来吸一支烟。我从床头柜上拿过烟盒,黑暗中摩挲着,发现烟盒已经空了。我看了看表,凌晨两点多。忽然想起来,旅店对面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干脆披上衣服去超市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