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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大概10月之后吧。休那边有个人正从明尼苏达过来接我的活儿,但10月前到不了。”
“你可要跟我保持联系,电子邮件和电话。你去了那边之后可得每天跟我联系,不然我会着急的。我可能还会开车去找你,好确保你没事儿。”
“千万别这样。”我说道。
“你只要别失踪,我就不会。”
她穿好衣服,坐在床边。
“其实你并不是非去不可。你想过这点吗?他没有计划新的医治之旅,网站也停滞了,他的电视节目现在除了重播也没新内容了。我前几天还看到一篇博文,叫作《丹尼牧师去哪儿了?》,后面跟帖讨论有好几页。”
“你想说的是……?”
她拉着我的手,跟我十指紧扣。“我们知道——好吧,说不上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帮助别人的时候,也伤害到了一些人。这没错,木已成舟。不过只要他停止医治,就不会伤害到更多的人。既然如此,又何必跟他当面对质?”
“他要是停止医治,只是因为他赚够了钱要干别的去了。”
“什么别的?”
“不清楚,不过从他这一路看来,肯定是什么危险的事情。还有,布里你听我说。”我坐起来,拉起她另一只手,“别的不说,总要有人来让他为他的所作所为负责。”
她举起我的双手,一边亲了一下:“不过,亲爱的,这个人一定要是你吗?毕竟你是他的成功案例之一。”
“我想恰恰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且查理和我……说来话长。确实说来话长。”
我没有去丹佛国际机场给她送行,是她妈去送的。不过她着陆后给我打了电话,可以感觉到她既紧张又兴奋。她在展望未来,而不是回首过去。我为她高兴。20分钟后,我的电话再次响起,我以为又是她,结果不是。这次是她母亲。乔治娅想找我谈谈,一起吃个午饭。
这下不好了,我心想。
我们在麦基餐厅吃的饭,吃得不错,聊得挺愉快,主要是关于音乐方面的业务。我们饭后没要甜点,而是要了咖啡,乔治娅将她丰满的胸脯往桌上一靠,开始切入正题了。“嗯,杰米。你们俩算完事儿了?”
“我……呃……乔治娅……”
“天啊,别跟我吞吞吐吐的。你清楚得很,我又不会把你给吃了。我要是真想这样,去年就下手了,她跟你第一次上床的时候。”她看着我的表情,微笑起来,“别乱猜,她没有跟我说,我也没问。问都不用问,她在我面前就像白纸一样。我敢打赌,她肯定跟你说我以前跟休也有一腿。对不?”
我在唇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她的微笑变成了大笑。
“噢,这个好。我喜欢。而且我也喜欢你,杰米。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印象不错,当时你瘦得像铁轨一样,还在跟你体内的毒品抗争。你长得像比利·爱多尔,不过是从下水道拖上来的那种。我对跨种族没意见,年龄方面我也不介意。你知道我够年纪拿驾照开车的时候,我爸给了我什么吗?”
我摇摇头。
“一辆1960年的普利茅斯老爷车,前面格栅缺了一半儿,轮胎都磨光了,车门槛板都锈掉了,而且特费机油。他管那车叫垃圾车。他说每个新司机都该找辆破车上路,然后再升级到一辆像样的车。你懂我意思不?”
再清楚不过了。布里也不是修女,在我出现之前,性爱方面她该玩的都玩过了,不过我是她的第一段长期交往。到了纽约,她会找个更好的——就算不是跟她同肤色,肯定年龄会跟她更近。
“我只是想先把这个说清楚,然后才跟你说我真正想说的。”她又往前靠了一点儿,丰满的胸脯差点儿把她的咖啡杯和水杯掀翻。“她不肯告诉我她为你所做的研究,不过我知道这事儿把她吓坏了,有一次我去问休,他恨不得把我给生吞了。”
蚂蚁,我心想。在他眼里,所有聚众看上去都像蚂蚁。
“跟那个牧师有关。这个我知道。”
我一直沉默。
“你哑巴了?”
“你这么说也没错。”
她点点头,坐了回去。“没关系。随你便。不过从今往后,我希望你别再把布里安娜搅进去。能做到吗?看在我之前从没开口让你别碰我女儿的分儿上?”
“她已经不插手了。我们达成了共识。”
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休说你要度假。”
“是的。”
“你要去找那个牧师?”
我一直沉默。这等于是默认了,她明白。
“小心点儿。”她把手伸过桌子来跟我十指紧扣,她女儿也喜欢这样。“我不知道你跟布里在调查什么,不过她为此忧心忡忡。”
10月初的一天,我飞到纽堡的斯图尔特机场。树木开始变色,往铁栓镇一路的风光很美。等我到达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我入住了一家当地的6号汽车旅店。那里面拨号网络都没有,更别说Wi-Fi了,导致我的笔记本电脑无法跟屋外的世界互联了。但我不需要Wi-Fi也能找到铁扉公寓,因为布里已经帮我找好了。就在铁栓镇中心以东4英里,27号公路上,一度归祖上显赫的范德·赞登家族所有。到了20世纪初,显然是祖上余荫用尽了,因为铁扉公寓被卖掉,转型成了高价疗养院,专养醉酒的绅士和超重的贵妇,一直持续到21世纪初。然后又开始待价租售。
我以为我会失眠,没想到一闭眼就睡着了,心里还在盘算着见到雅各布斯时该说什么,如果能见到的话。醒来时是另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我决定到时候看情况,见机行事。我想,如果我不设定轨道,就不可能脱轨(这逻辑可能站不住脚)。
我9点的时候取了我租的车,驱车四英里,什么也没发现。又开了一英里左右,我在一个卖时令农产品的摊位停了下来。他家的土豆在我这种乡下人看来真是小得可怜,不过南瓜却令人咋舌。摊位由一对青少年来看管。从他们相似的长相看来,应该是姐弟。他们的表情看似又笨又无趣。我问他们铁扉公寓怎么走。
“你已经过了。”姑娘说。她年纪较大。
“我猜也是。我只是不知道我是怎么错过的。我也是按照指引来走的,而且那地方也应该不小。”
“那里以前有个牌子,”男孩儿说,“不过新租客把牌子给摘了。我爹说,他大概不愿意被人打扰。我娘说他八成自负得很。”
“闭嘴,威利。先生,你要买东西吗?我爹说我们今天要卖掉30美元的东西才能收摊儿。”
“我买一个南瓜吧,如果你能给我指指路的话。”
她夸张地叹了口气:“一个南瓜,才1.5美元。真了不起……”
“那一个南瓜卖5美元怎么样?”
威利和他姐姐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她笑了。“这还差不多。”
我那昂贵的南瓜坐在后座上,像一个橙色的小月亮,我按原路开了回去。女孩儿让我留意一块喷着“金属乐队万岁”的大石板。我看到了石板,减速到每小时10英里。大石板过了一点儿,我来到先前错过的岔路。路是铺好的,但入口处杂草丛生,堆满了掉落的树叶。看上去仿佛有意掩护。我问了摆摊儿的那两个孩子知不知道新住户是做什么的,他们只是耸耸肩。
“我爹说他可能在股市赚了钱,”女孩儿说,“住那地方肯定很有钱。我娘说那里至少有50间房。”
“你去找他干吗?”男孩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