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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节

  这时,郑先生胸口的骨灰盒又要往下翻,我下意识松了劲,门被推开,把我也给撞倒。好几个人陆续冲进来,打开电灯,有医生有护士有保安。保安大声问:“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再看到郑先生的怪姿势,大家都惊呆了。
  “郑先生,你怎么啦?”一名护士跑过去,这时郑先生的身体猛地落下,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嘴张得比鱼还大,舌头也吐着。登康伸手把骨灰盒拿起来,放在床头的小桌上。
  护士吓得够呛,看着郑先生那和张可怕的脸,没敢过去。另一名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女护士走过来,伸手摸摸郑先生的脖子动脉,顿时大叫起来:“糟糕,郑先生停止呼吸了,是谁把他勒死的?”一名医生急步走到床前,摸了摸郑先生的眼皮,用小手电筒照着瞳孔,眼皮怎么也合不上,像粘了胶水。
  他连忙让护士搬来仪器,保安用警棍指着我和登康:“你们俩给我过来!”登康看了他一眼,我告诉他郑先生并没有死,你们别捣乱,很快就知道真相了。保安怒道,都没呼吸了,眼睛睁着,还说没死!
  两名保安把我和登康拉到墙边,喝令我们站好不许动。护士推来心电图等仪器,迅速连在郑先生身上,仪器屏幕上全是横线和零的数字。医生看了几分钟,摇摇头,告诉保安快报警。
  这时,登康说:“他并没有死,只是阴灵暂时脱离身体,被我用巫咒禁锢住了。”他要走过去,保安怒目而视,又举起警棍。我慢慢把他的警棍拨开:“我是陈大师佛牌店的泰国佛牌高级顾问,你应该在报纸上见过我吧?我叫田七。”
  那保安顿时一愣,看表情应该是有印象,忽然有名年轻漂亮的护士指着我:“对对对,我见过他,半年前有个从泰国来的女法师在陈大师佛牌店开法会,好多记者,我还挤上去,看到他也在店里的!”
  “对啊,所以这是在施法,郑先生刚才是假死状态,你们不要吵,让这位叫登康的法师把郑先生救活。”我回答。
  保安半信半疑,我先把骨灰盒搬出病房,让一名保安先帮着拿到楼下去,别弄丢了。那保安傻了眼,旁边的医生点点头,保安才接过骨灰盒,满脸厌恶地走向电梯。登康慢慢走到床边,伸出手压住郑先生双眼。围观的医生、护士和保安都紧张地看着,十几分钟后,登康把手拿起来,郑先生的眼睛不知道什么已经闭上。
  登康取下郑先生脖颈中的活结绳套,扔到旁边,郑先生张大嘴中的舌头慢慢缩回去,就像电视中的慢放镜头。空气凝固着,这些人连大气也不敢喘,旁边病床的那名患者也呆呆地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等郑先生的舌头完全缩回嘴里,他的嘴也闭上,表情极安详,就像什么也没发生。有名护士怯生生地问:“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登康说:“明天他就会醒过来。”说完就走出病房。有保安想去拦他,我说你不用拦,我不会走,就在这病房里等到明天,如果郑先生没活,你们再报警也不迟。另外我又嘱咐他们,把刚才拿走的那个骨灰盒看牢,千万别给弄丢掉。
  当晚,我就在病房里靠坐在床尾而睡。几名保安守在门外,不让我出去。大概睡了几个小时,天亮了,我被纷闹声吵醒,睁开眼睛就看到两名护士围着郑先生。
  郑先生当然没死,但昨晚被开灯事件这么一折腾,摔到床下时骨盆又裂开了,多受了不少罪。那些医生护士们从没见过这种场面,都在各个角落议论。我怕被院长找去,到时候多惹麻烦,就让郑先生尽快付清余款,我们还有生意要做。
  骨盆裂开之后还得由医生重新固定,但郑先生还是忍着痛打电话给公司,往我的户头上汇了四万港币。我借医生办公室的电脑查了余额无误,就赶紧辞别郑先生离开医院。
  把骨灰盒交给汤小姐的弟弟,告诉他你姐姐的阴灵已经被超度,以后就算家里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也只是你们的心理作用,没事,汤先生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桩生意我要付给登康四万五千港币,原本可以赚两万,但就因为三描咒的事,让他多拿了五千。不过一想,要不是汤先生配合拿到他姐姐的骨灰,我半毛钱也赚不到。但这个事我跑前跑后,才赚这么点儿钱,心里很不爽。
  在给登康钱的时候,我报怨说你拿的是我的三倍,而我又得找客户又要协调一切,才拿这么点儿,以后有生意,我看还是去找方刚和老谢吧,至少能平分利润。登康看到我不太满意,就主动说那五千不收了,他只收四万。我心想四万港币也不少,还是我的两倍呢,但多拿五千是五千。
  半个月后,郑先生给我打电话,称他这几天晚上总是做个怪梦,梦到汤小姐平躺在他身上,后来又从床上摔到地上,边爬起来边说着“你对我这样,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话,每天的内容进了相同。
  我觉得不太对劲,之前这种三描咒不是让对方每天遭受和阴灵同样的痛苦吗,这回怎么变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与那次护士冲进来开灯有关。
  但我当时只能解释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经常能梦到这个场景,可能得持续一段时间吧,你也要有心理准备。
  “只要能不让那个贱人的鬼魂总缠着我,做几天噩梦也无所谓。”郑先生无奈地说。我说这事是由你而起,后来又被阴灵缠身,施法只能驱掉汤小姐阴灵对你的纠缠,但什么都有个过程。就算感冒发烧好转之后,还会多咳嗽几天、腿发软呢,更何况你这么严重的事。那位阿赞登康师父是菲律宾鬼王派的,法术十分厉害,经他出马,没有解决不了的。所以今后你要是觉得无法忍受,就去看心理医生。
  经我这么解释,郑先生觉得也有道理,说:“好吧,最好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晚上躺在床上想着这桩生意,觉得郑先生和汤小姐恐怕是前世的仇敌,不然为什么汤小姐这辈子会被郑先生吃得死死的。就算后来被拍了裸照,那之前完全可以选择离开,工作还不至于找不到。
第十三卷 五花八门的各种意外
第610章 失败的施法
  记得之前上网看新闻,有心理学家说过,说很多人都有一种受虐的心理疾病,但多数人自己浑然不觉,在外人看来也只是觉得这人性格太软弱,或者对方太强势霸道等等,这种情况,在家暴中的女人身上尤为典型。中国人一向比较忽略精神方面的问题,香港还好些,内地更甚。有人说在中国最难赚钱的行业就是心理诊所或心理咨询师,因为中国人最反感被人看成有精神病。
  其实精神病分很多种,有的只是轻微症状,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几种。但汤小姐则是典型的受虐倾向,那些长年被家暴的女人,有很大一部分也都能归到这类去。中国人擅长忍让,更有“吃亏是福”的说法来麻痹人的神经,所以,像汤小姐的悲剧,还是会在中国不断上演。
  想起汤小姐向我打听怎么死怨气最大,我就会立刻想起她那天晚上在家里,先坐着哭泣、再穿红衣,最后上吊而死的情景。她那时的心情肯定是既痛苦又无奈,是啊,谁愿意自杀离开这个花花世界呢,更何况还有父母亲人,和肚子里的孩子。
  我给登康打电话,问郑先生为什么做的梦并不是汤小姐的死法,登康想了想,说:“施法被打断,骨灰也撒了满地,死者阴灵发怒,看来三描咒已经失效,郑先生估计也活不久。”我心想这可怎么和郑先生解释?
  不到半个月后,郑先生在某天晚上离奇死去,眼睛圆睁,也张大了嘴,手捂着脖子。他妻子知道我的电话,特地打电话来质问我。我只好把郑先生的事情经过讲给她听,说要不是医院的护士医生非要砸门冲进来,你丈夫就没事了。郑先生骨盆有病不能出院,施法只能在医院里,而护士要进病房换药,冲进来是早晚的事,所以他只能认命。
  郑妻很发怒,问怎么还有这种说法,我无奈地说:“这是施法,是在和鬼魂沟通,又不是吃饭喝酒,打断了回来可以继续吃。”
  听了我的话之后郑妻气得要死,非要去找汤家算账。我很无语,这事怎么说也是郑先生的错,怎么能怪在汤小姐头上?可后来又想,很多女人就是这样,知道丈夫出轨,第一件事就是去打那个女人,并不会问什么原因。
  最后,我听到郑妻在电话里苦笑,比哭还难听。
  挂断电话,我又开始反思这个事,尤其当初在汤家,我对汤小姐的死完全没有半点同情,就觉得不太对劲。后来让登康施了法,才又重新开始怜悯她,估计也是阴物的影响。而郑先生这桩生意,也是我干牌商生涯中,为数不多的失败案例之一。
  把时间再回到刚解决郑先生事件之后,登康也回马来西亚去了,他倒是赚得盆满钵满,拿着四万港币轻松而归。我想起方刚给我发的那条短信,就再翻出来看,顺便回复:“过几天就回去,你急用吗?是什么样的客户要用,大生意还是小生意?”
  “我自己用,急,尽快。”方刚回复。
  我更好奇了,问他自己用是什么意思,方刚回复让我什么时候问问登康,有没有比较霸道的偏财法门,尤其是能转赌运的。这让我觉得很奇怪,以方刚的渠道,认识那么多黑衣、白衣和不穿衣服的阿赞师父,用得着向我咨询吗,这让我受宠若惊,但又觉得想不通。
  干脆给他打去电话:“是你自己要请牌?”
  方刚说:“你小子问题真多,登康在不在场?”我说他上午才乘飞机回的马来,你不早说,到底什么事。方刚恨恨地说,他家附近赌场有个家伙,是赌场的常客,在芭堤雅的红灯步行街开着一家酒吧,算是比较有钱的,方刚也经常去他的店里光顾。此人玩牌的水平很臭,以前总输给方刚。而最近不知怎么,他居然连连赢钱,不到两个月,方刚已经输给他近十万泰铢。
  这让方刚很是恼火,怀疑他出老千,但怎么也抓不到证据,怀疑他戴了什么供奉物或阴牌,可又找不到。之前方刚有那条戴了好几年的九头蛇王咒阴牌,是专门招偏横邪财的,效果一直不错,可在那家伙面前就成了小白兔,什么抵抗力也没有,经常输。开始方刚以为阴牌失效,还特意找阿赞平度又请了一条更霸道的棺材女大灵,可居然还是总在赌桌上输钱。方刚很想知道那家伙是不是戴着什么更邪门的东西,可他的五毒油戒指当年已经丢在精神病院,所以只好向我求救。
  “我在这边刚结束一桩生意,过几天就回去,这几天你暂时先别和他玩了,免得输更多。”我告诉他。
  方刚随便嗯了声:“那家伙肯定有鬼,他妈的,要不是看在每次去他店里带女孩出去都能打八折,我非找人把他扒光后搜身不可!”
  我哈哈大笑:“用强就没意思了,最好是智斗,这样吧,我订后天的机票,到时候去找你再面谈。”
  第二天,我在酒店前台订了次日回曼谷的机票,再和陈大师、小凡、美瑛等人告别。男店员问能不能有机会带他去泰国见识见识,我心想,其实要是有个可靠的下游或者助手也不错,小杨虽然对东南亚文化有热情,也不胆鬼,可惜人家是富家女,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男店员这家伙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机灵,运气也普通,而且以前他还偷偷摸过美瑛的屁股,这让我有几分反感。虽然换成是我,可能连美瑛的胸也摸了,但发生在他身上就让我不爽,毕竟我和美瑛刚开店那阵子还有过几次轻暧昧呢,不过没有下文。
  回到泰国,我在芭堤雅方刚的公寓楼下和他碰面。将五毒油项链递给他后,方刚说请我去酒吧,就去那家伙开的店。在出租车上,我看到方刚新请的那条棺材女大灵,还没有巴掌长,小小的木制棺材中有个女人形象的泥塑。
  “这是女大灵,老子在泰国七八年,从没请过入灵的牌,可为了对付那个可恶家伙,也他妈的破例了,居然还是没用!”方刚恨恨地说。
  我笑着说:“看来那家伙要么是时来运转、财神爷附体,要么就是供奉了比这个还霸道的供奉物。既然没用,你还是给阿赞平度送回去吧,或者转卖给客户,入灵的牌还是少戴。”方刚点点头,一脸愤怒的表情。
  以前我们也讲过,芭堤雅最大的红灯区就是那条步行街,应该是世界上最大的红灯区,主要是酒吧和按摩店,也就是马杀鸡。这里鸭少而鸡多,同性恋的则都集中在南部。方刚说的那位赌徒开的酒吧在主街旁边的一条巷内,规模不算太大,但里面很热闹。中央是两根钢管,年轻漂亮的泰国和欧洲妹子正在大跳,很多人坐在旁边喝酒看热闹,其中有不少欧美的中老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