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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转眼间原本扑向灵玉的道童们,竟然全都转头奔向了井中。灵玉的绿光一点点变浅。我有气无力地靠着一棵大树,看见景泽正站在井边。他手中的几根红线已经飞去了井中,道童的魂魄也随之钻了进去。
半晌。灵玉彻底变回了通透洁白。
我喘了口粗气,心知危机已经过去了。景泽看样子也没受伤,收了红线就走过来告诉我:“井里全是被杀掉的道童的尸骨,只是被人用法术遮盖住了,所以这些年来他们的鬼魂都找不到归处。如今我用黑术引导,灵玉还没来得及吸收掉的鬼魂。就争先恐后地回了井中寻找自己的尸骸。”
我点点头,想问他这究竟是什么法术,为什么要杀掉那么多无辜的孩子?可我一句话还没说出来。一口鲜血倒是先喷了出来。
胸腔里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在加剧。
景泽有些诧异,一把捏住了我的手腕,不可置信道:“叶罄。你体内的血量,怎么会和正常人的不一样?”
我脑袋晕乎乎的,没力气去思考他在说些什么。
眼前的景泽在刹那间变成了两个重影,我的眼皮控制不住地往下搭,喃喃道:“困……景老师,我好困。”
“不能睡,叶罄你给我清醒一点!”我从没有听见过景泽如此不淡定地咆哮声。
可是我真的好困,感觉一秒钟都撑不下去了。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忽而就感觉唇上一凉,有人用手束缚住了我的肩膀。一股冰凉的气息透过嘴唇传进了我的体内。
恍惚间有一个遥远而冰冷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盘旋:“小罄,不许胡闹。”
“听话,喝了这些东西。”
“你要是喜欢吃这种饼干,我下次出门时给你多买些便是。”
我猛地睁开眼睛,那些奇怪的声音就瞬间消失掉了。
景泽近在咫尺的眸子看着我,随后凉薄的唇渐渐离开了我的嘴。他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冷漠表情,淡淡开口道:“为了护住你的心脉,我灌输了些灵气给你。”
我一愣,尴尬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刚才情况危急,景泽是为了救我。我不想就此多做讨论,就起身对他说:“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几乎就在我说话的同时,那阵奇怪的钟声又再度敲响了起来。
我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找去,就看见在道观的后面有一座不高不矮的钟楼。
景泽朝着那个方向眺望了片刻,幽幽道:“那钟声是用法力撞响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朴修道长
景泽告诉我,这座道观中蕴藏着很深的法力,像是被人从前施法设下过结界。所以那些惨死的童子才会在午夜出来害人,那座钟楼才会不断地响起钟声。
他猜测这个施法之人应该就是朴修道长,而且他的魂魄很有可能藏在那座钟楼里面。
如今我们破了道观里面的道童魂阵,朴修道长的魂魄肯定会有所感应。如果等到他逃走了。这唯一的一条线索就彻底断了。
我听过后也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怕是今天只能硬着头皮,去钟楼里面一探究竟了。
景泽却好像还在担心我的身体,想了想说:“叶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有了他的灵气,我着实好了许多。就朝他一笑:“我没事,快走吧。”
我们绕过院子,从道观的后墙飞身出去。
一落地就看见一座正方形的灰色建筑。或许是年深太久,如今它的外墙已经斑斑锈迹,墙上原本刻着的字迹全都模糊不清了。
我站在下面往上望,发现在差不多三层楼高的顶端,修着一个金字塔形的大屋顶。屋顶下有四根柱子,中央挂着一口铜质的大钟。
我看不太清,就问景泽:“朴修道长的鬼魂会在最顶上吗?”
他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先进去再说吧。”
我们绕到了下面的大门前,景泽一挥手打开了门。钟楼内部的空间很狭小,在门边有一道弯弯曲曲的石阶,一路朝着上方延伸。
进去后的第一层摆放着一些废弃的木箱子,我用手电筒朝着箱子当中一照,下一秒就捂住了嘴巴,险些没有叫出声来。
那些木箱中竟然装着密密麻麻的老鼠尸体,这些尸体都已经被风干得发黑了,此时堆在一起就像是一箱子的煤炭。只是那早就失去了光泽的眼睛,在手电筒光芒的扫射下,隐约透出令人胆寒的红色精光。
我一愣神,就听见景泽的脚步声已经踏上了石阶,轻声对我说:“我们上去看看。”
我赶紧也追了上去,走了没几步后就转了一个弯,来到了钟楼的第二层。
这一层相对下面那层更加整洁。像是专门用来陈列书籍和画卷用的。在墙边有几个木制的书架,当中整齐地竖立着各种泛黄的古籍。
墙边有一道直通三层的石阶,我站在石阶下方朝上张望。看见铜钟四周空空如也,半个鬼影都没有。
我下意识地拿出灵玉看了看。
还是一如既往的通透洁白,并未感受到半分鬼魂的气息。
我看了景泽一眼。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朴修道长只是在这里施过法,可是死后魂魄却没有回来过。”
景泽也看了灵玉一眼,忽而目光转到了我身后的书架上。他走过去拿出几本书翻阅了两下,淡淡回我:“褒彤在盛阳村施下的法术之所以能留存百年,是因为她的魂魄就在村外停留。如果朴修道长的魂魄不在此处,还能在百年后操控着道观,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我听过他的话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一边思考着当中的玄机。一边随手拿起一副画卷打开看了看。下一秒,我在看见上面画着的人相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那人一身蓝色长袍。头戴五岳冠,留着一缕白色的长须。
我惊讶道:“这不是玄虚道长吗?!”
景泽闻言也凑过来看,随即皱了皱眉头:“你确定这是玄虚道长?这上面的落款明明是写的朴修道长。”
我一惊。赶紧用手电筒去照了照画相下面的小字:朴修道长雅属。
“这个朴修道长未免和玄虚道长长得太相像了吧?!”我惊呼道,“会不会是古代画师都喜欢把道士画成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