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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节

通完电话,刘尚昂又笑呵呵地凑到了我跟前,对我说:“行了,王大朋的事儿已经折腾完了,我也回家收拾收拾,完了去柴爷爷家找你。”
我问他:“王大朋的事你怎么处理的?”
刘尚昂笑了笑:“呵呵,这种事涉及到老包手底下的一些人脉资源,他这个人你也知道,神神秘秘的,他嘱咐我不能露他的底,我也不能随便乱说不是?总之王大朋的事交给我就对了,道哥你就甭操心,我肯定给他处理得好好的。”
我皱了皱眉头:“可我怎么听着,你是打算对张辉下黑手啊?”
“其实也算不上下黑手,”刘尚昂一边把我推到了自行车跟前,一边说:“对付张辉这种无赖啊,就得荤的素的一起来,我就是想找人打他个闷棍让他知道厉害。哎呀,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出事的,走吧走吧。”
说实话,对于刘尚昂我还真是有些放心不下,不过我师父都说了,王大朋的事交给刘尚昂处理就行,既然我师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姑且相信他一次吧。
在刘尚昂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开了自行车锁。
这时候梁厚载又问刘尚昂:“柴爷爷跟你说了没有,这次去河南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
刘尚昂一边催着我们快走,说他要收拾的东西比较多,一边又说师父这次带我们去河南,主要是为了见一个叫胡南茜的人。
我和梁厚载骑上了车子,朝着永安路北边驶去,刘尚昂坐在我的车后座上,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胡南茜的事。
据刘尚昂说,胡南茜是我们这个行当里头非常出名的中间人,我们守正一脉头些年接手的生意,一半来自于东北老黄家这样的老主顾和一些同道好友的介绍,另一半,则全部来自于胡南茜的委托。
这里所谓的中间人,有点类似于我们今天所说的“中介”,他们负责帮我们这样的修行界人士提供工作,并从中抽取一定比例的佣金。
而所谓的“工作”,就是我师父曾说过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哪里出了邪祟邪尸这类寻常人无法处理的东西了,胡南茜就会设法联络事主,告诉他们自己有办法处理这些事,并谈定一个合理的价格,当价格定下来以后,她就会联络我们这种人,让我们前去驱邪除尸。
从大唐中期开始,像胡南茜这样的中间人就是一直存在的,而也是从大唐中期开始,全天下和邪尸有关的生意,基本上是被守正一脉垄断了。
我们守正一脉的门人既是被中间人青睐有加的“雇员”,也是自食其力的买卖人,因为我们在处理邪尸的时候,还会顺带着卖棺材或者骨灰盒。
至于为什么要卖棺材嘛,那是因为我们平时处理的那些邪尸,大多是事主的先人尸变而来的,有些是因为下葬的地方不合适,有些则是因为尸体本身比较特殊。可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我们在将这些邪尸镇住之后,还是要帮他们准备一口新的棺材,重新入土为安,就算是镇尸的时候把邪尸一把火烧了,也至少要为它准备一个骨灰盒。
同时由于邪尸身上的邪气浓重,就算是镇住了,尸身也要用特殊的棺椁来存放。那样的棺椁造价高昂,我们当然也没有白送的道理,钱还是要收的。
也正式因为这样的原因,历代守正一脉门徒都被同道中人当做生意人,而我们所做的生意,也被同道中人称作“尸棺生意”。
二百零三章 中间人
刘尚昂说,胡南茜这个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多人知道她的存在,却从未见过其人,在如今这个世界上,见过她的不超过五个,我师父就是其中一个。
前段时间,师父联络过胡南茜,说是打算带着我去跟她打个照面,以后再有什么生意,胡南茜可以直接联系我。可当时胡南茜不在河南就脱口拒绝了,直到昨天晚上,胡南茜毫无征兆地拨通了我师父的电话,说她准备在河南待一个星期,言外之意就是,我师父可以带着我去见她了。
刘尚昂还说,胡南茜当初拒绝了我师父之后,就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我,当初在邪墓里的时候,师父特意让我打头阵,说白了也是为了应付胡南茜的调查。
而胡南茜之所以调查我,也没别的意厅的茶几上还摆着没来得及收拾的茶壶和茶碗。
我师父大概是七点一刻的时候回来的,他回到家的时候,从土房里拿出来的那个铁盒已经不知去向了。五分钟之后,刘尚昂也扛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来到了师父家。
师父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和梁厚载做早饭,刘尚昂进门的时候,师父正好要到院子里拿葱和蒜,他一看到刘尚昂就皱起了眉头:“胖墩,你怎么也来了?”
刘尚昂拍了拍自己的旅行装,朝着师父嘿嘿一笑:“我跟你们一块去,正好老包最近一直在找胡南茜,她好容易出现了,有些事我得替老包传达传达。”
我师父拿了葱蒜,一边朝着屋子里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打电话不行啊,这大老远的,你还非要跑一趟。”
刘尚昂跟着我师父进了屋,嘴上还说着:“打电话没用啊,人家根本不接,别说我啦,老包给她打电话她都不爱搭理。不过柴爷爷你放心,车票我自己定好了。”
“行,你愿意去就去吧,王大朋的事弄得怎么样了。”师父说着话,人已经进了厨房。
刘尚昂就冲着厨房方向喊道:“都安排好了。”
他这边话音刚落,厨房里就传来了油烟机的噪声,我师父开始做饭了。
我和梁厚载每天的早饭还是和以前一样,主要是牛奶和鸡蛋,再配上一些干粮和荤素搭配的菜,另瓦,熟蒜也是必不可少的。
刘尚昂向来喜欢吃我师父做的饭菜,可唯独对早饭没什么兴趣。
白水煮鸡蛋配牛奶,也就是我和梁厚载这种吃惯了人能受得了那个味道,一般人还真没那个口福。
吃过早饭,师父就点上了旱烟,吞吐了一会云雾之后才问我:“听老陈说,你昨天和吴相松动手了?”
我点了点头:“说起来,那应该是今天凌晨发生的事了。起因是吴相松做法失败,把阴气引进了巷子口,我刚碰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故意将阴气引过去的。”
师父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吴相松那人,这些年一直都是马马虎虎的,心思也一直不在修行上。”
我问师父:“我没记错的话,吴相松是半路出家吧?”
师父点头:“嗯,他过去是在实小那边开饭店的,几年前撞了一次邪,才皈依了道门。说起来,老陈竟然能收他做关门弟子,就说明这个人的天资还是很高的,人品应该也还不错,只可惜他这心性……真是没法说。”
我又问师父:“河脉里的阴气外泄,乱坟山不会有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师父吐了口云烟,说道:“河脉的阴气太强,尸魃又是内阴外阳,现在就怕河脉里的阴气会在一年之内耗尽灵符上的灵韵,到时候河脉的阴气和尸魃身上的阳气冲撞,乱坟山一带必然大乱。”
说到这,师父将视线挪到了我身上,缓缓地说道:“现在,谁也不能保证灵符还能支撑多长时间,如果墓室大门上的那些灵符真的抗不过一年,咱们就只能将尸魃彻底镇住了。”
说完之后,师父又朝北墙那边的供桌瞄了一眼,番天印平时就一直放在那张供桌上。
这时梁厚载也问我师父:“柴爷爷,如果灵符真的失效了,再换新的不久行了么?”
师父摇头道:“事情如果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老陈贴在那里的灵符比较特殊,只能一年一换,就在前阵子,老陈才刚刚换了门上的灵符,要想再换一次,必须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了。”
这番话说完之后,师父就不再说别的了,一个人闷闷地抽起了烟。
刘尚昂大概是看我师父抽烟,有些眼馋,也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盒,又摸出了火机。
谁想我师父竟然一把将他的烟盒和火机全都抢了过来,又瞪了他一眼,说:“趁你放假的这段时间,把烟戒了!”
刘尚昂盯着我师父手里的烟盒和火机,眨了眨眼,问:“为啥让我戒烟啊?”
“小小年纪抽烟,把肺都抽坏了,”师父用一种很不悦的语气说道:“就是因为坏了肺,闭气功才一直练不好。哦,对了胖墩,前两天我不在你身边,闭气功没忘了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