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掀开封在鱼缸上的皮,取出阴玉,快速将它放回玻璃瓶,又盖上了瓶盖。
就在我收回阴玉的这会功夫,一直遭受攻击的那条鱼已经肚皮向上,慢慢浮出了水面,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狂躁不安的那条鱼,却渐渐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它就在鱼缸里不停地打转,好像对什么东西产生了极大的恐惧,可鱼缸里有没有别的东西,除了被它弄死的那条鱼,就只剩它自己了。
过了大概三四分钟,那条鱼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可冯师兄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让它待着,他伸出了手,直接将那条鱼抓了出来,将起随手扔在了桌子上。然后那条鱼就开始奋力地挣扎起来,它的力气很大,随着它摇动身子和尾巴,包裹了金属的桌面上不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鱼离开水能活多久,我不知道,但我从来没见过一条鱼在离水之后,还能坚持挣扎三十分钟,中间都不带休息的。
师父盯着那条鱼,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刚开始也没想那么多,直到我师父说了一句:“生命力太强了,强得超出常理。”
听师父这么一说,我突然联想到了在龙王墓碰到的那些佣兵。
生命力太强了,强得不合常理!
冯师兄捡起桌子上的鱼,又将它放进了鱼缸,它入水之后,就欢快地游动起来,之前半个小时的缺氧,似乎没有对它造成任何影响。
一旁的庄师兄说:“任何一种生灵受到阴玉的影响,生命力都会变得非常顽强,但这种玉对身附灵韵的东西无效。当它沉浸在无根水中的时候,也会失效。”
庄师兄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另外一个鱼缸,还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明白庄师兄的意思,正想从玻璃瓶里取出阴玉,师父却朝我摆了摆手:“算了,不用试了。”
说完,我师父又问我庄师兄:“这种玉,可以复制活物?”
庄师兄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恐怕是的。”
师父环抱着双手,紧紧皱起了眉头,又说了一次:“双鱼玉佩?”
这一次,师父的语气中还是带着满满的不确定。
我有些好奇地问冯师兄:“双鱼玉佩是什么?”
冯师兄对我说:“几十年前,科考人员曾从罗布泊挖出了一把玉镰,那东西能颠转阴阳,复制活物,初次拿它做测试的时候,实验对象就是一条鱼,当时玉佩发动,就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鱼被复制出来。就因为这,那块玉镰就被称为‘双鱼玉佩’了。不过这个实验刚做完不久,双鱼玉佩就遭窃了,至今都没有找到。”
冯师兄这边刚说完,庄师兄接着对我师父说道:“我和有义也怀疑,这块碎玉就是双鱼玉佩的碎片。”
可我师父却摇了摇头:“不对,双鱼玉佩我是见过的,上面的阴气没有这么强。”
庄师兄说:“我师父也是这么说。”
我师父沉吟了一会,又问我庄师兄:“被阴玉复制出来的东西,都是这么暴躁吗?”
庄师兄点了点头:“当它们被复制出来的前几分钟里,都会变得莫名狂躁,而本体在这个时候则变得非常虚弱,这样一来,复制体有极大的几率杀死本体,并取而代之。而且我们还发现,阴玉是可以对复制体进行二次复制的,也就是说,当本体死亡之后,复制体就变成了本体,可以再次被阴玉复制,像这样复制的次数越多,新的复制体就越狂躁,生命力也会更强。”
冯师兄也接上了话:“不只是生命力,恢复能力也会随着复制的次数越多变得越来越强,我和庄师兄推测,如果将这样的复制过程重复足够多的次数,甚至可以制造出不死不灭的东西。不过二次复制必须在本体死亡的情况下才能进行,如果本体和复制体同时存在,阴玉不管对于本体还是复制体来说,都是无效的。”
二百三十九章 调查结果
庄师兄和冯师兄的话让我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不过我还能大体听懂他们的意人,他们大多是在此地打尖的同道中人,见到我师父进门,有几个人就站起来朝我师父行了抱拳礼,我师父脸上也挂着笑,一一回礼。
经营这间店的人,是屯蒙一脉的陈有才、黄有奇两位师兄,陈师兄负责后厨,黄师兄负责前台,偶尔也回到后厨那边帮忙,师父和在座的客人打过招呼之后,黄师兄就凑了过来,小声对师父说:“梁子他们在二楼雅间。”
师父点了点头,就带着我上了二楼。
梁子他们所在的雅间就正对着楼梯口,当时雅间的门开着,我们一上楼,梁子就看见我们了,忙朝着我们这边挥手。
在他身边,还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那个老人将一头花白的长发扎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辫,他穿着一身青紫色的老式唐装,在胸口的位置,还挂着一个亮银色的怀表,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就一脸温和地朝着我笑。
时过境迁,虽然他的样子变了很多,可我还是很快就认出了他。
王大富,眼前这个老人就是王大富。一段时间不见,他身上那股邋遢已经消失不见,代之以一种平静沉着的气质,而且在他身上,我还能隐隐感觉到一种威势。
他身上的威势和黄家老太爷有些相似,都是锐利中透着几分老辣,只不过,黄老太爷的威势是锋芒毕露,而王大富身上的那股威势,却多了一份内敛。
屋里除了梁子和王大富,没有其他人。
我们来到门口的时候,王大富才站起身来,朝我师父恭恭敬敬地行了躬礼,之后他就笑着对我说:“这小子,才多久不见,长成大小伙子了。”
一段时间不见,王大富的语言能力已经基本恢复了,只是在说话的时候还稍微有些卡顿。
他说话的时候,梁子也冲着我不停地笑。
我感觉梁子今天好像有些拘谨,换成是一年前的他,肯定会突然冲上来,对着我狠狠擂上一拳,然后嘻嘻哈哈地跟我掰扯一阵子。
梁子让出了主宾的位子,让我师父落座,师父却摆了摆手:“什么主宾不主宾的,这里也没别人,随便坐吧。”
二百四十章 九州鼎的下落
说话间,师父就抽了一把椅子坐下了,之后师父又示意我也坐下来。
我们师徒刚落座,梁子就说话了:“听说柴大伯回寄魂庄了,我和老王就琢磨着给您接个风,洗个尘……”
我师父笑了笑,直接将他打断了:“你这孩子,怎么刚一退伍就沾上了社会人的习气,说话拐弯抹角的?说吧,你们这次来,到底有什么事要找我?”
听我师父这么一说,梁子就笑了:“也没别的事,就是那啥……想让有道帮着查一查九州鼎的线索。”
梁子说话的时候,我看到王大富狠狠白了他一眼,可惜梁子没看见。
师父押了一口茶,默默地看了看梁子,又看了看王大富,却没说话。
梁子和王大富对视了一眼,之后由王大富说道:“柴师傅,你有什么话,也直说吧。”
师父笑了笑,先是朝着门外大喊一声:“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