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在过去不知道多少次做梦能够一夜暴富,结果在今天晚上一下子梦想成真,倒有点不自然了,最关键的是一想到这些东西很有可能是拿我的命换的,顿时索然无味。
可是等回过神再找老黑的时候,就发现它蹲在楼梯上面,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屋子里的那些箱子,充满灵性的眼睛里,似乎流露着些许忌惮。
“你在怕它们?”我拿手指着那堆箱子问道。
见老黑点了点头,我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刚才老黑一直跑的不见了踪影,是在怕这些东西?
连纸人都敢撕,一堆破箱子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以老黑的灵性,肯定不会做这种平白无故的举动,想了想,我决定挨个把箱子打开看看。
一直忙活到天快大亮,连玉姐都被我吵醒了好几次,才将整个箱子山翻了个底朝天,看着满地的金银珠宝以及古董字画,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回头看了眼老黑,发现它蹲的位置较之前又退后了几步,俨然它所惧怕的东西,就在这当中。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老黑说:“老黑,你到底在怕啥?”
老黑自然不会开口,可是幽蓝的目光却好像一直都盯在一个位置未曾挪开过,我心头一动,连忙爬起来顺着它看的方向挨个拿挨个问,等到我将手放在一个未曾展开的古画卷上时,老黑的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恐惧,全身炸起了毛,弓着腰嘴里不断的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你在怕这东西?”
我不解地将画轴拿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将轴线拆开,就听见老黑在发出“嗷”的一声惨叫之后掉头就跑,转眼就没了踪影。
第一百零三章 墓压墓,棺翻棺
我疑惑地朝着老黑消失的方向看了几眼,接着目光落在手中的画轴上,轻轻吸了口气,解开缠在画轴中间的红线,一股浓郁的墨香扑鼻而来。
三途渡口初相遇,一见此君误终身;
只恨我醒君已老,吴山断崖忆故人。
画轴打开后,一行娟秀的行诗进入到视线当中,其笔走龙蛇的字迹,俨然是和绣在香囊上的诗句,出自同一人手。
卫君瑶。
我深深吸了口气,暂时不想去想那么多,两只手轻轻握在轴身缓缓展开,一幅烟波浩渺的水墨山水画,彻底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灰白的宣纸上,一个身着蓑衣的少年撑着一叶扁舟在一条烟雾缭绕的小河上轻轻摇曳,两边皆是一眼望不头的群山,河流不知尽头,小船似乎刚从山间划出,在船尾与山缘交接的地方,还坐着一个持桨荡舟的少女,长发披肩,全身雪白,头发上束了条丝带,白雾一映,灿然生光。
男子的脸上被雾遮挡的有些看不清模样,只是那少女的脸庞,含羞带笑,一眼一眸当中,都像极了那日在黄泉河上遇见的开朗版的卫君瑶。
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了一个桃花源,仿佛能置身其中,化身正在撑船的少年,轻轻搅动着河水,和身后的少女嬉笑怒骂,黑色的山,白色的水,纯洁,简单。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出现了恍惚,就在我沉浸其中时,画卷上的河水忽然一阵翻滚,坐在船尾的少女竟然不见了。
像是被人突然在画中摸去,消失的一点踪影都没有。
我紧张极了,将画轴展开到了尽头,看遍了角角落落却依旧没有找到少女的踪迹,而那撑舟的少年也将船蒿扎在水底,脑袋不知何时转向了身后,我能从中感到他此刻焦虑的情绪,似乎和我一样,也在寻找突然失踪的少女。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卷,期待着少女能够在什么时候再次出现,可是一直等到眼睛酸胀无比,画面却在这里永远定格了下来。
我感觉像是有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将画卷摊在地上,赶紧打开门冲到了大街上,感受到夏日清晨微微的凉风在脸上轻拂,才稍微感觉舒服了一些。
“这画太他娘的邪了。”
我长长吐了口气,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脑海中却又不自觉地再次浮现了刚才那幅画面,既然船尾坐的是卫君瑶,那么撑船少年,难道就是上一世的我么?
这幅画肯定不是平白无故夹杂在这些聘礼当中的,一定是卫君瑶刻意藏在里面送过来的,而且在画中的卫君瑶突然消失之后,当中的“我”也是一脸惊慌,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说“我和”卫君瑶的十七世渊源,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卫君瑶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
在回到屋子之后,我情不自禁地又坐在了画卷旁边,看着依旧没有变化的画面,和题在卷首的行诗,才发现在当中她用了一个醒字。
只恨我醒君已老,吴山断崖忆故人。
我盯着这行字看了半天,脑袋里逐渐出现了一副画面,一盏烛灯,一张伏案,卫君瑶青丝拂面,手中握着毛笔时而垂头沉思,时而嘴角抹出淡淡微笑,然后提笔轻轻在纸上勾勒……
“小乙,小乙?”
一声声熟悉的呼唤将我从睡梦中惊醒,当我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趴在画轴上睡着了,抬起头正看见玉姐摇着头看向我说:“怎么,昨天晚上思春了?”
我老脸一红,赶紧合上画轴站起身看着玉姐已经穿戴整齐的打扮,挠了挠头说:“你现在就要出去啊?”
玉姐点点头说:“晚上就回,你白天没事的时候把这些东西都搬到库房里去,免得放在这被外人看见惦记。”
然后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画轴上,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说:“困了就去楼上睡吧,这趟回来我会再清一个房间出来,总让你打地铺也不好。”
我摇摇头说没事,早去早回。
在玉姐走了之后,我洗了把脸然后将整个店铺收拾一空,唯独留下那张画卷摆在桌子上,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龙老大打了过去。
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龙老大的语气有些意外,说:“一开始看到是你打来的我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呢,啥事啊兄弟啊,是不是冯夷坟的事情考虑清楚了?”
我嗯了一声,说:“在去那之前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不过有些话还是想要跟你问清楚。”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龙老大低声说道:“你是不是想问吴山的事情?”
我没有作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半响之后,才听到龙老大重重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当时也没有能进入到主墓室,那里太邪性,我这辈子加起来遇到的东西都没有那一晚上多,要不是当时替我顶命的人多,恐怕连我都不能活着出来。”
“里面的情况一点都不清楚么?”我问道。
“倒也不是。”龙老大沉吟道:“从一开始洛阳龙头那边传来的消息来看,本以为是座汉墓,可是汉从秦制,多是覆斗式的墓葬,只有到唐朝开始才出现了这种开山为陵的大型工程,并且墓中的构造以及陪葬更是闻所未闻,既不像汉,也不像唐,倒是有点墓压墓,棺翻棺的意思。”
“什么墓压墓,棺翻棺,你说清楚点。”我急切道。
龙老大说:“所谓的墓压墓,棺翻棺,就是说后人在发现一座龙穴宝地之后,在不破坏旧穴的基础上,改动风水之后,将自己的墓陵建在上面,这样不单单可以汲取风水大运,更是可以偷气,将下边墓穴里的气运转嫁到自己身上,算得上是一举两得。”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有人在卫君瑶的墓上还建有墓时,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有这么大本事自己找个风水宝地不就行了,还他娘的偷别人的气运,也不怕后代生孩子没放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