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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节

胖子还在一个劲的念,盯着古董店摆的那些东西,两个小眼睛就差没冒星星,这伙来砖街这么久,和有几个伙计早就混的熟的一批,这货又不是傻子,对古董店的事儿多少猜到一些。“你慌个球,着急让你三爷看你亲哥?”呆子一听说他,在一旁又是开始咿咿呀呀。“老大,三爷这回就没提到我?我忍了这么多年,全心全意的给掌柜的这家店子服务,等着就是这个机会,让三爷提携我一把,好让胖子我也上道。我有了本事,以后也好给你在嫂子面前长脸不是?”
就在这时候,呆子咯咯了两下,“胖……胖子……嫂子走……走了。”我心头一愣,就那么看着呆子,这货一根烟叼在嘴里头,口水还像往常那么流。“呆哥,话也不是你这么说的,你嫂子走了这不老大他还在这儿么?你狗日的是不是这两天没见你嫂子给你票子,心头憋得慌?你放心,老大在这儿,嫂子过两天就过来看你咧。”
这货还在喋喋不休,我眼睛还在盯着呆子,然后直接进了后院,胖娃无意间放的屁让我心头一阵难受,来到三叔的屋子,才发现三叔早已经是不见了踪影,我心头一阵奇怪,刚才在柜台也没看到掌柜的,一个伙计正在院里吃面,问了伙计,我才知道三叔一大早就出了门……
之后的半个月我过的相当憋屈,三叔这伙莫名其妙又失了踪,连着一起不见的还有老铲,掌柜的倒是没几天就回了店子,直接丢给我一句,“三爷让你等他。”别的这闷货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半个月后的一个深夜,郊外的坟地里头,几个老头静静的坐在地上,在坟地外头的空地上,几个伙计还在抽着烟,旁边竟然有一个已经不知道架了多久的土灶头。其中一个伙计端着碗。“驴子,手艺有长进。”
“你说现在在外头吃,那玩意在里头吃,到底什么时候才吃得饱咧……”这伙计话还没说话,旁边的叫驴子的汉子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狗日的,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两个人的声音变得小了起来。“你说那里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铲爷和几个老家伙在这儿蹲了这么久。那地方还压根都不让进。要不你有空去问问铲爷,他先前才吃了你搞的饭菜,说你手艺好。”
“作死咧?狗日的,就是嘴巴多”这伙计骂完之后,扭头瞅了瞅远处的坟地,然后看了看手表。
“都这个点了,估计等会那乱坟堆又要开始折腾了。”
接着犹豫了一下,“小声点,我们两个哥们这么多年,这事儿我只跟你说,几天前的晚上,那里头开始闹的时候,我悄悄进去远远的看了一眼,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你他娘的倒是说啊。那玩意怎么吃板板的?是不是抓起来就直接朝着嘴头塞?”
“说来邪乎了,老子倒了这么多年斗,粽子见过不少,还真就没看到过那种玩意……”这汉子的声音更加的小了,就在这时候,那听的汉子突然眼睛一瞪,“你说的这东西怎么跟有天晚上……我和东屋那人跟着桂扒皮在一个巷子里头堵住那东西有些像。”
……
“你管他做球,你他娘的坟挖的少了?做起好人来咧?”
两个伙计也不知道低声的扯了多久,突然,一股莫名的气息从远处的坟地传了过来,两个立马就闭上了嘴巴,蹭的就站了起来,然后瞬间掏出了铃铛,“赶紧的,不要让别处的龟儿比我们动作快。”
顿时,阵阵铃铛声从坟地的四面八方响了起来,只不过两个汉子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铃铛声响起不久,一声吆喝就从远处传了过来,两个汉子立马就放下了手头的铃铛,几乎一瞬间,整个坟地再次陷入了安静。
“怎么回事?今儿晚上不一样咧?”
“你还说个求,听招呼咧,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咧。”两人虽然脸色奇怪,但也动作相当快,抱起灶头边上的一堆东西,直接就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坟地中间位置,几个老头终于是站了起来,看了不远处的一个地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转身也朝着下山的方向去了。
第251章
黑漆漆的坟地安静异常,一个高大的身影拿着刀,慢慢的朝着坟地的一处走去,正是老铲。终于,老铲停了下来,手头刀猛地就朝着地上的土撬了过去,不多时,一个捆满红线的罐子被从土里头挖了出来。
老铲看着这罐子,低声的念了句什么,一张符纸直接就朝着这罐子上头贴了过去,符纸瞬间燃了起来。老铲收起了刀,再也没有其他动作,直接朝着坟地外头走去。高大的身影离开之后,整个坟地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那张符纸还在罐子上头静静的燃着。
谁也不会发现,就在随着符纸越燃越多,火光逐渐时燃到了罐子上头绑的红线,随着符纸和红线一点点的被烧尽,火焰彻底的熄灭。就在这时,在安静的坟地中,一阵“壳壳”的声音响起,道道肉眼可见的裂纹出现在罐子上头。谁也没有看到,几乎就是一瞬间,一个影子出现在坟地当中,然后一闪,再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地的碎罐和符纸灰烬。
半夜,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直接出来开了门。这个点到底是谁?老铲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见我看门,笑嘿嘿的说了一句。“小爷,带身衣服咧,今晚就出门。”
我心头一惊,半夜出门?我刚想说什么,老铲就再次开口了,“小爷,三爷还在车上等着咧,就等你一个了。”
三叔这货回来了?我回屋扯了两件衣服,正准备往外走,就在这时,老铲咦了一声,然后直接看向了我身后,我回头望了一眼,老铲再次说道。“小爷,这就走?”
我点了点头,直接跟着就出了门,走到街上才发现,一中巴车已经是在街头等着了,上车之后,果然看到了三叔,这货叼根烟,四平八稳的坐在位子上。“小澈,睡得可好?”
我没有回答,反而看向了这货的手里头,三叔刚才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看我,反而一个劲的盯着手上的罗盘。
车上另外还坐了四五个汉子,招呼了我和老铲一声,后排的座位上海摆了几个大包。老铲走了过去,边指着外头,边小声的对着三叔说了两句什么。三叔眼睛一瞪,然后直接看向了车子外头。
开车的汉子从前头转回了头,笑呵呵的问了一句,“三爷,这就走?”
三叔没有说话,表情相当的奇怪,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然后跟老铲小声的说了一句,“再等等”。我心头有些奇怪,难道还要等什么人?三叔这货似笑非笑的又是看了一眼远处的砖街,然后继续盯着手里的罗盘,嘴里骂了句什么。
就在这时,“咯咯咯”的笑声响起,听到这声音,我顿时就骂了一句“锤子哟”,紧跟着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从车门下传了进来。“叔……叔叔……我……我也要去……”
我蹭起来一看,呆子叼着根烟,这狗日的爬惯了公交,这时候已经是动作“麻溜”的走了上来,冲着低着头的三叔使劲的叫“叔叔”然后又看到了我,呆子表情相当的奇怪,似乎一时间分不清楚。我在心头狂骂,这狗日的半夜怎么醒了?
半夜时分,一辆中巴车直接从砖街街口朝着外头开去,小店子中,一个胖子睡的正起劲,突然被自己的呼噜呛了一口,然后迷迷糊糊的摸了旁边一把,摸着空荡荡的床铺,断断续续的说了句。“呆哥,你个哈二滚到床底下去了?明天早点起床,这一阵老大扯懒,我们得攒票子。”
接着闭着眼睛憋了憋嘴巴,又是睡了过去……
我坐在三叔旁边,这货一直就那么看着手里头的罗盘,眉头始终都没有舒开。也不知道是不是车子颠簸的原因,一个黑色的细针在罗盘上晃晃悠悠,由于整个中巴车就没有一个人不抽烟,一时间车厢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色。
车上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只剩下呆子一个人咿咿呀呀的声音,老铲时不时瞅呆子两眼,一条疤横穿的脸表情很是奇怪,从上车开始老铲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呆子身上,似乎在研究面前的这个人。
我不知道这车要开到哪里,三叔每隔个把消失就站起身来,到前头去跟开车的汉子说两句,烟雾缭绕中,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车子就这么开了三天三夜,除了下车吃饭之外,三个汉子轮着当司机,车子压根就没停过。三天的时间里头,我都记不清楚到底走了多少种路,有高速,有城乡公路。三天时间里,三叔这货连说话眼睛都顶着那罗盘,时不时的就突然站起来,直接冲到前头去逮着开车的汉子一顿乱骂,骂完之后顿时车子速度往往又是加快了很多,三叔则是更加死盯着那罗盘。这货似乎很想不通的样子,我听到有回他自言自语一般的念着,“怎么还是西北?”
又是一个晚上,车子被逼到了一个机耕道上头,最后开出了这条机耕道的最后一个村子,突然停了下来,一时间所有人都醒了,开车的汉子朝着后面吼了一声。“三爷,死路了。”
三叔正叼着根烟,蹭的就站起来看了看前头,车子灯光下,一个乱石堆出现在眼前,老铲粗粗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日你仙人,这你他娘的都能把路开死?”
那汉子想说什么,不过看了看老铲的表情,硬生生的忍了下去。老铲没有理那汉子,一个脸色相当的难看,直接到了我们跟前,“三爷,怎么办?”一时间包括另外两个开车的汉子在内,所有人都看向了三叔。
“看我做求,不会调头啊?”这货猛的骂了一声,骂完之后却直接起身,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那死机旁边的位置。车子快速的调了头,这回那汉子比谁都积极,一个油门踩的梆梆响。我从三叔这货的神色中看出了点什么,悄悄的摸了上去。三叔还在朝着那开车的汉子吼,一个眼睛依旧顶着手里的罗盘。“叔,那玩意可是板板,车子怎么追的上?”
三叔根本没有看我,“你知道了?”我心想我又不是瓜的,混了这么多年,那晚上这货又说的那么明显。这货突然骂了一句,“你他娘会不会开车?不会开就他娘的滚开,占着茅坑不拉屎。”
三叔这货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又是边看罗盘,边吼那开车的汉子,看模样恨不得自己去开一般。那汉子一副笑的比哭还难看的神色,恨不得立马把方向盘让给三叔。“三……三爷,要不您来开?路就一条,岔口也不是随时都有,我……”这货话还没说完就立马闭上了嘴巴。
只有我知道原因……三叔压根就不会开车……我坐了回去,老铲到了我旁边,给了根烟,“铲叔,那玩意是不是真的就是慢了就追不上?”
“小爷,你不懂,鬼也是人死了之后变的,人走路,鬼也得走路,只是鬼走的路和人的不同,这道理你应该知道,一般人死了之后,变的鬼不可能离死的地方太远,除非是躲在人的影子里头,被惹了他们的人带到别处去,继续缠着那人。鬼的路,说白的就是人带出来的,这事很玄乎,被越多人气踩过的地方,地气就会越浅,在鬼眼中,那就是路。那玩意终究还是个死的东西,本质里头还是个鬼,它进过那玩意的肚子,所以我们得跟着它,三爷手头的那东西,就是用来定它走的路,不过只有一个大概范围。别看这几天他娘的走的曲折,一直都还没丢,我们一直都跟着那玩意咧。”
老铲顿了一顿,“所以,你别看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我们这一路上,都是在勉强跟鬼路。只是进了山之后,几乎没人走,鬼路就只能根据地势的地气变化来定,除了鬼,人几乎摸不出来。”
“走鬼路?”我心头一惊,因为我以前听过这个说法,说是如果鬼不上身跟着人走的话,从一个地方走到另外一个地方,几乎所有鬼就只会走那么一条路。以前有人不信邪,专门去走鬼路,为的就是遇上那种“赶路鬼”,能赶路的鬼,不是怨气重,就是执念强,凶险的很。
跟着鬼走路?老铲脸色相当的奇怪。“我和三爷找了两年,那地方,似乎人已经是进不去了,只有跟着鬼走,才能进去……”
我差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人进不去?”到底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我就想起了老铲以前说过的那雪山。难道我们跟着那玩意,就是要找爷爷当年带老铲和三叔去的那雪山?三叔后头不是又去过一回么?